我们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她就站在了佩姬的身后，也试戴了项链。然后她转过身来对我笑了笑。她穿着一身流苏套装，黑珍珠越发衬出了麂皮的苍白。

“我喜欢极了。”

“它归你了。”我说，这时佩姬正好出去。

“你疯了？”

她的在场让小客厅完全变了样。一切都变得举足轻重。时间，在她来之前还磨磨蹭蹭的，这会儿急匆匆的，墙似乎聚拢了；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油画变得模糊，周围的事物都虚掉了。她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她的嗓音带着温柔的起伏，她的出现动摇了一切。有点儿刻意的目光，有点结巴泄露了她因为我在场而激动的情绪。尽管她从那时候起就知道我的想法，其实她和我一样满心喜欢，但因为我和她不是一个窝里出生的雏鸟，出于矜持和开始交往的技巧，她并没有给我这种乐趣。有的只是深厚的友谊。因为她一直拒绝我的礼物，我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是个吉祥物。在赌场的时候你可以戴着它。”

“好，去赌场。”

我还没来得及反对，她给我留了三秒钟时间抓起我的包就已经冲出去了。她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打开双座奔驰小轿车的车篷，坐进去握着方向盘，然后弯下身给我打开车门。“佩姬，”她把手放在嘴上做成传声筒叫道，“我们要去特鲁维尔的赌场。你来吗，小猫咪，我们等你？”我滑到后座，她什么也没说，当她检验后视镜的位置时，她的眼睛注意到我的姿势很不舒服。但眼睛却提醒我她戴着我的项链。佩姬过来坐在前面。鼻子挨着她的座椅，我又一次闻到了皮革的味道。

“你的护身符来得正好，我需要钱！”司机说道，把车飞也似的开了出去。佩姬缄默着。她们彼此靠近的脖子激活了前一天滋生的痛苦，我想着此行可能冒的风险，并借此来淡化这种挫败感。我不该提项链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