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是警察干的。如果是警察,他们又要用绳子丈量,又要照相,又要用粉末显示指纹,再加上一人嘴里叼着一支五分钱的雪茄,这时正忙得不可开交,一定还留在这里没有走呢。这件事也不是杀害盖格的凶手干的。这个人走得太匆忙了。他一定看到了卡门·斯特恩伍德;他拿不准卡门昏迷的程度,是否一定认不出他来。凶手这时一定正在逃向远处某个地方的路上。我猜不出来这个答案,但是既然有人不只想把盖格谋杀,而且蓄意要移尸灭迹,我也乐得让他这样去做。这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叫我再把情况摸一摸,看看在把这里的情况报案的时候,能不能别把卡门·斯特恩伍德牵连进去。我把大门锁上,发动汽车,开回家去。我洗了一个淋浴,换上干衣服,吃了一顿迟到的晚饭。吃完饭以后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喝加上热水的威士忌,一边琢磨盖格的皮本子里的密码。我能有把握的只有一点:这是一个人名住址表,很可能是他的一些顾客。全部名字有四百多个。即使没有敲诈的事(我敢说敲诈是少不了的),这也是一桩大发横财的买卖。名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谋杀盖格的嫌疑犯。当这个名册交到警察手里以后,我可不羡慕他们的差事。
我上床的时候肚子里装满了威士忌,因为事情办得不顺手懊丧得要命。我梦见一个穿着血淋淋的中国式褂子的人追一个戴着长耳环的赤身露体的女孩子,而我又在后面追这两个人,想用一架没装胶卷的照相机给他们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