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有很多不同评论,尝试解释金融海啸的成因,而金融体系杠杆化、衍生工具泛滥便成为主要的替罪羊。不过,我认为不少评论都流于片面,例如有人引述“股神”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观点,说衍生工具是大规模杀伤力武器(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却不提巴菲特自己由始至终,其实一直都有运用衍生工具,作为对冲和投资的工具。
撰写本书,我不是要为衍生工具作出任何辩解,亦不是说衍生工具市场并无需要改善的地方,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衍生工具本身只是工具而已。
事实上,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信贷泛滥。信贷泛滥,造成流动资金过剩,全球资产价格上升。美国次贷爆破只是个引子,先是戳破欧美的信贷泡沫,继而引发全球股市下挫。我担心的是,虽然亚洲没有次贷问题,衍生工具市场亦比欧美规模小(香港的散户炒卖认股证除外),但其实一样存在许多信贷泡沫。
我将自己在雷曼时代(1997年至2004年)的亲身经历和所见所闻,用类似故事的手法和读者分享。不同的读者对这些故事会有不同的分析,作出不同的结论。无论如何,我只想为读者打开一扇窗,或多或少地看到一些有关金融海啸的真实背景和来龙去脉。
我集中写金融海啸的酝酿期,除了是因为篇幅有限,更因为这部分很少人提及和留意。其实回溯这些前期的故事,对明了后期的事态发展,会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很多人误以为投行可能自此消失,但事实上,很多大型的传统银行本身都经营投行业务,比如说Citigroup(花旗银行)、Bank of America(美国银行)、JP Morgan(摩根大通)等等。再者,两家独立的投行Goldman Sachs(高盛)和Morgan Stanley(摩根士丹利)虽变为商业银行,但长远来说,能够接纳存款(deposit),对投行的业务只会更加有利。
简单来说,投行的业务主要是帮助企业在股票和债券市场里进行集资,并满足市场上各种的对冲需要。企业要有增长,自然就有集资的需要,特别在中国市场,投行的业务只会有增无减;同样地,企业和机构投资者永远都有各式各样的对冲需要,是故衍生工具“不死”。
正如股票市场在过往一百年里经历了不同阶段的成长之痛(growing pains),衍生工具市场自然亦不能幸免。但我相信,随着衍生工具市场不断完善,如提高透明度、增加流通量和改革监管制度,前景仍然非常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