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大雪·冬至(1)

有戏 作者:阿闻


书上说,大雪就是雪将由小到大,降雪天数和降雪量比小雪节气增多,地面渐有积雪。“瑞雪兆丰年”,是我国广为流传的农谚。冬至是按天文划分的节气,古称“日短”、“日短至”。冬至这天,太阳在黄经二百七十度,阳光几乎直射南回归线,是北半球一年中白昼最短的一天。冬至以后,阳光直射地带便逐渐北移,使北半球白天渐渐增长,夜晚逐渐缩短。民间习惯自冬至起“数九”,每九天为一个“九”。

数九,在昆明是没有感觉的。雪,对昆明人是吝啬的。我觉得,这冬天,就是一个等待,等待一个新年。

我爸仍然不说话。我在书上看到过“辟谷”的说法,现在的我爸就可能是“辟谷”。我对我爸说话,我说爸,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来了?你说我来找你的两个月前你才来,你是从哪里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你是来等我的?你就知道你一觉醒来我就会出现吗?

二○○三年的冬天,我看到了很多身边的相识不相识的朋友的幸福,主要是看到男女关系的幸福、阴阳和谐的幸福等等,于是我萌生一种感觉,并按照这个感觉试图和沈玉“复合”,虽然没得出我想要的结果,但我却进一步体会出了我对沈玉的感情,当然,我也进一步体会出了沈玉对我的感情。

是沈玉先问我的,她问的很直接,让我措手不及。沈玉对我说,郭林你孤单吗?想没想过和我再续前缘?我不好,没了童贞,你也不好,搞了大明星,我们复合,彼此忘记先前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我马上说,等等,我想想,幻想一下以后的日子,如果和你在一起,在什么场合什么处境下我可能再想起你先前的事情,你在什么情况下能想我和那个大明星的事情……

我很现实,越来越现实,连说话都这么现实。当然,沈玉的现实和我的现实相匹配,她更现实,她经历的和我经历的,不相上下。

我和沈玉之间,当真产生过很“严重”的爱情,这个爱情不可忽略,不可撤消。她给人睡过,我睡过别人,但我和她的爱情不可撤消。我们相见的时候彼此都能体会出来一点点尴尬,每次见面都有这种尴尬。这种尴尬能不能带进以后的生活,我真的把握不准。比方说我和她和好了,但怕是不能和好如初了,我们心间可以没有屏障,但却有个小伤口。愈合伤口,也要留出伤疤。以后的日子很长,没有可能在我们之间时时刻刻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样的生活很假,所以,所以,复合后的日子存在可怕的潜伏病灶。这个,我担心。

但是,我放沈玉不下,也是真的。多年的感情在一朝一夕放弃,这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她背叛我或者我背叛她,在多年沉淀在彼此心中的牵挂面前,无力而无谓。孙元波和叶君,柱子和叶萍,甚至小柳对那个犯了罪的男人的感情,一切都刺激着我和沈玉。上辈人的不幸福,也时刻给我和沈玉一些提醒,她妈我妈他爸我爸,想想,那是噩梦一样的人生。

可我们呢?没扛住人间诱惑,没搞懂定力是个什么东西,稀里糊涂地走啊走啊,自己找些不自在不愉快不和谐,好像这样子我们才对得起当今的白天黑夜。

我在想了两整天之后,找到沈玉,说,我们再试探一次吧,我们看看交往能不能引发各自的不自在,我们不用从头做起,我们能接上才消失了几个月的感情,我们试着抹去中间的痛苦部分,我们从春天我去大理看望你那天开始继续,好不好?

沈玉给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她想扑过来,身体都已经倾斜了,但却没动脚步。

我们站在她的大房子里,相距大概只有一米。

当天晚上,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出了沈玉的大房子。我好像感觉到沈玉在笑,微笑的那种,牵强的那种,失望的那种,但她还是笑着送我出门。夜里十点钟,街上行人不多,街对面的大树下有一对情侣在接吻,吻得投入缠绵。沈玉也看到了,她还是淡淡地笑着,看着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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