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了吗?好吧,让他也见鬼去。我在局里还是有那么几个朋友的。”
“欧汶仍然待你不错,不是吗?”
“我想我就快知道是还不是了。”
他没有再往下说,打算换个话题。埃德加虽然是他的拍档,但他们的关系却从未达到过彼此可以完全信任的地步。一起工作的时候,博斯担当着导师的角色,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埃德加。然而,那种关系只有在街上才是牢靠的,在警局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博斯从未信任过任何人,也从未依赖过任何人。现在他也不想破例。
“那么,那件案子又如何呢?”他问道,移开了话题。
“哦,是的,我正想说这件事。这件事真是怪异,伙计。这人死得就很古怪,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离奇。我们是在早上五点钟左右得到通知的,事发地点是西拉·波尼塔大街上的一座房子。报警的市民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枪声,不过是枪口被什么东西蒙着的那种闷响。于是他从壁橱里拿出了猎枪,走到外面去看情况。你知道吗,近些日子里,这片居民区被瘾君子们偷了个干干净净。光是在事发街区,这个月就有四起入室行窃案件。因此,这个人总是备着猎枪。不管怎样,他端着枪沿自家的车道走了下去――车库是在房子后面――然后看到自己轿车的门开着,一双腿吊在开着的车门外面。车是停在车库前面的。”
“他向这人开枪了?”
“没有,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他拿着枪走上前去,但在他车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胸膛上插着一把螺丝起子。”
博斯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听到的情况还不够多。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他是被安全气囊杀死的,哈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全气囊杀死了他?”
“就是安全气囊。这该死的瘾君子正打算把安全气囊从方向盘里偷出来,但这东西却不知为什么弹了出来。它在瞬间膨胀起来――这正是气囊应该有的特性――正好把螺丝起子压进了这家伙的心脏,伙计。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事。这家伙一定是把螺丝起子拿倒了,要么就是正在用起子的把砸方向盘。这一点我们还没完全搞清楚。我们跟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人谈了,他说要是你把保护安全气囊的外壳拿掉的话――这家伙就是这么干的――那么就连静电都能使气囊弹出来。我们的死鬼身上穿着一件毛绒运动衫。我不敢肯定,不过可能就是它带有静电吧。伯恩斯说,这是第一宗由静电吸附作用造成的死亡。”
埃德加为新拍档的幽默吃吃地笑着,博斯却在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他想起来,上一年局里还曾经为安全气囊失窃案出过通告。安全气囊已经成了黑市上的抢手货,偷儿们把偷来的气囊卖给那些唯利是图的汽车修理店,每个可以卖到三百美元。汽车修理店花三百美元买,转手又让想装气囊的顾客支付九百美元,这中间的利润是从汽车厂订购气囊的两倍。
“那这单案子是个意外喽?”博斯问道。
“是的,意外死亡。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这辆车两边的车门都开着。”
“那就是说,死了的这家伙还有个同伙。”
“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因此,要是找到了这个狗娘养的,我们就可以告他,用重罪凶杀的罪名来告他。我们让科学调查部的人对轿车内部进行了激光扫描,取下了所有能取到的指纹。我带着指纹去了指纹鉴定组,叫那里的一个技术人员把它们扫描下来,然后放到自动指纹识别系统里去。这下好了。”
“你找到那个同伙了?”
“那是当然。自动指纹识别系统的电脑神通广大,哈里。它跟许多网络连在一起。其中包括圣路易斯美国军事鉴证中心的网络。我们就是通过那个网络找到了那个家伙,因为十年前他曾在陆军服役。我们在那里拿到了他的身份档案,然后又在机动车辆管理部查出了他的地址,今天就把他抓了。在回警局的路上他就招了,看来他得进去待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