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是一个在逆境中愈挫愈勇的人。朱可夫最小的女儿玛莎说,父亲教育她们姐妹几个永远不要向困难低头:“苦难是人生最好的学校,听天由命是一件最可怕的东西。父亲在他的童年和青年时代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磨练,但这种生活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并且锻造出了他坚忍不拔的性格。”
经常有人指责朱可夫无视士兵们的生命……这是一个很难进行评价的问题,因为在东线战场上并不存在所谓的“昆斯伯里规则”(即拳击比赛中公平竞争的规则),同时,他所面对的纳粹侵略军也是历史上最为冷酷无情的一支军队。(希特勒的爱将弗朗茨·哈尔德在日记中曾经这样写道:“在东线战场,今天的严厉是对未来的仁慈!”)毋庸置疑,当时的许多战地指挥官都可以被指责为“草菅人命”,但朱可夫却是遭受这种非议最多的人。事实上,也有许多事例可以证明朱可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在作战时机的选择上与斯大林据理力争,有时甚至要求取消某项作战计划(详见第15章)。除此之外,东线战场的战线长度也加剧了这一问题的严重程度。例如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有数百万军队沿着一条绵延曲折的漫长战线展开部署,其长度相当于从纽约州到佛罗里达州的距离,或者从伦敦到阿伯丁的两倍路程。
一头浓密的头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从无边眼镜后面透射出睿智目光的灰蓝色眼睛,一位社交场合豪爽的饮酒者和步伐优美的舞者,一个从不抽烟的人,这就是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但是,在许多同事眼中,他却是一个简单、粗暴、固执、傲慢的人。1930年,一位未来的元帅、一个非常熟知朱可夫的人―――罗科索夫斯基这样评价朱可夫:“意志坚强、果断干练”,但却“过于严格、不够敏锐”。一年后,朱可夫受到了另外一位高级军官更加严厉的批评,说他对待属下“极为苛刻和粗暴”,此人就是俄国内战期间著名的哥萨克英雄布琼尼元帅。同样,在被俄罗斯人称为“伟大卫国战争”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过于严格”这个针对朱可夫的众口一词的评价几乎贯穿始终。的确,朱可夫非常无情,有时甚至极为冷酷。对于以上种种指责,朱可夫本人并没有予以否认,但强调这些做法都是极其正当的。此外 熏他还承认自己有时候在言语上的确过于尖锐、粗鲁,没有考虑到被批评者的切身感受。但是,他接着辩护说,当成千上万条生命处于生死攸关之际,当一场大规模战役激烈进行之时,一位真正负责任的军事指挥官是根本没有时间去咬文嚼字的。
诚然,朱可夫有着自身的缺点,并因此在国内外出版的书籍和文章中广受批评。人们普遍指责他脾气暴躁、爱慕虚荣、居功自傲。更甚的是,一位西方作家甚至攻击他“品行不端”、“睚眦必报”。但是,在所有熟悉朱可夫为人的西方同行或他的同胞之间,没有一个人发现朱可夫存在这两项污点。
一种针对朱可夫的更加微妙、深刻的批评出自一位英国人之口,他就是曾任英国驻莫斯科大使的戴维·凯利爵士。凯利说:“他在以下基础上具体阐释了红军的军事学说……认为必须发展一种专制主义的计划经济;认为军事指挥艺术是党的路线在军事事务中的具体应用;坚信所有的战争根源都是阶级之间的斗争,除非资本主义社会彻底消亡,否则战争永远不可避免。” 眼2 演
然而,在以上所有的批评之外,存在着另外一个格奥尔基·朱可夫,一个更加平易近人、更加友善、更富人性化的人。蒙哥马利元帅的参谋长―――陆军上将弗朗西斯·甘冈爵士评价说,朱可夫身上洋溢着一种“友好的令人愉快的人格魅力”。美国作家约翰·冈瑟战后与朱可夫见过几次面,他评价在自己见过的所有苏联领导人之中,朱可夫有着“一张最友善、亲切的面容”。 眼3 演美国陆军五星上将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儿子约翰说自己与朱可夫“志趣相投”,甚至“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