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会隔二天不出现,蓝一开始有些期盼,耳朵关注除屋子外的一些声响,比如脚步声,咳嗽声,还有门栓的声音……看到他,她会很欢喜,蓝一的日子沉寂太久了,她不知道是因为贪恋诱人的瓜果而盼望他的出现,还是因他而更想念那些瓜果的清香味道。他告诉蓝一他回家去了一趟,帮忙家里除稻田里的稗草。他看起来更黑、牙齿更白,小臂扬起来有大块肌肉。蓝一看的出来,见到她,他也很高兴,他择着脚下的红薯藤说:“这些混着红辣椒炒很好吃的”。
他给蓝一做了饭,红薯藤炒辣椒真的不错,脆香可口。和他对坐着吃饭,感觉像一家人,温馨而温暖,把蓝一空荡荡的心填得满满的,为着这家的感觉,心里暖暖地快活,心像在地下运行多日的暗流冒出了地面,轻松愉悦。蓝一把他当成了一个亲人,这个家的一份子。他有时会摸一下她的脸,拍拍她的手,大约认为她也是他的妹妹吧。
蜘蛛在屋檐和晾衣铁丝间织起了一张网,蜘蛛肥硕,网线很粗犷,织出的网也很庞大。蓝一躺在竹床的角度看它象一个蓝球框,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投蓝,网被击中出现一个大的窟窿,颤颤微微晃动,沾着露水的线像银丝样放光彩,无比迷人。这破网第二天会重新缝好,又一张好的蓝球网,没有破绽可谓天衣无缝。
蓝一不知道那件事怎么就发生了,又是一个酷烈的中午,热浪一阵阵拍打着面颊,看着晾衣绳上的红色内衣似要燃烧。蓝一突然想应该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晒晒,她说:“帮个忙把竹床搬到院子中间,我想晒衣服”。
竹床被移到了正午的阳光下,黑红的被汗水浸淫过的竹面闪着刺眼的白光。两只不知廉耻的鸡不知从哪冒出来围着竹床追逐,发出放荡地咯咯声。蓝一扬起胳膊驱赶他们,它们理都不理,她扔了半块土坷垃,鸡们吓得咯咯地到了院墙根下,不过片刻的清静它们又疯了起来,终于那只红毛公鸡骑到了白母鸡的背上,两个家伙面红耳赤,咯咯地浪笑。空气中一些暧昧的气流在淌,蓝一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然后被扑倒在竹床上,正午的阳光就在头顶,晃得她眼盲、一片白,她闭上了眼睛。
他粗暴地扯开蓝一的裙子和内裤,她挣扎,她掐他,但他像头牛样的结实,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他的牙齿撞击了她的牙齿,他有些笨拙地吻住了她,蓝一一阵弦晕不再抵抗。蓝一想睁开眼,但徒劳,她睁不开她的眼睛,强烈的光焊住了她的眼皮,她只看见眼前的一片红,火样的红,充斥整个大脑,袭遍全身,身体火炉似地要爆破。蓝一在红河里遨游,迷失了方向,接着身下一阵刺痛,似一枚钉子楔入她的体内,那猛烈而至的疼痛使她昏厥过去……
蓝一好半天醒过来,眼前依然火红一片晃得她眼花缭乱,移动身体,身下钻心地痛。蓝一吸了口气,依然胸闷气短,她知道可能中暑了。她挣扎着坐起身,看到了身下的一滩红,已经干涸像沙漠里的海子贴在竹床上。这红和眼前的红、太阳的红混为一体,汇成红色海洋,熊熊燃烧。蓝一跌落其间,无力自救,任由火苗舔上身体,窜入体内,随着她的血管神经系统肆意奔突,扎了根一样地滋生猛长。她被烧灼的浑身滚烫,口干舌燥,鼻腔里淌出了红艳艳的血。蓝一叉着双腿挪进屋里喝下了大量的水,好像是一大壶水,她听见水进入体内的滋滋声,有缕缕青烟从鼻腔口腔冒出,带着铁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