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宝贝，我们到了，这儿就是艾碧莲的厕所。”

她探头进去，小嘴张得圆圆的：“喔——”

我抹下裤子，飞快尿完，用手纸擦了，趁她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前赶紧绾上裤带，随后冲了水。

“你上厕所就得这个步骤。”我告诉她。

她看呆了，像见到个奇迹，大张着嘴。我刚离了马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撸掉尿布，猴似的爬上马桶，支着身子不让自个儿掉进去，随后便嘘上了。

“梅·莫布丽，你会尿了！真是个聪明娃儿！”她眉开眼笑，我赶紧趁她翻进马桶前，把她抓稳。我们回到房子里，她拿到了两块饼干。

晚些时候，我抱她坐在她自己的马桶上，她又为我尿了一回。开头几次是最困难的部分，到了这天结束，我寻思自个儿真取得了些成就。她嘴皮子也利索不少，你能猜着今个儿她学着了哪个词。

“宝宝今天做什么了？”

“嘘嘘。”

“他们会怎么记载这个日子？”

“嘘嘘。”

“西丽太太闻着像什么？”

“嘘嘘。”

但我得约束自个儿，这可不道德，再说，我也担心她会说漏了嘴。

那天傍晚，李弗特太太带着她那颗撑完了发根的脑袋回到了家，她把头发烫了，一股泔水味艾碧莲仍把氨水错说成泔水。。

“猜猜梅·莫布丽今天做了什么？”我汇报，“她在马桶里解了手。”

“哦，那可太棒了。”她俯身给女娃儿一个拥抱，我怎么也看不够，我也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李弗特太太不喜欢换尿布。

我接着说：“打现在起，你每次都得让她用马桶，不然会把她弄糊涂的。”

李弗特太太笑吟吟的，“好的。”

“我们看看她能不能在我回家前再尿一回。”我们进了卫生间，我帮她褪下尿布，抱她上了马桶，可是女娃儿她摇摇头。

“加油，梅·莫布丽，就不能为你妈妈尿一个？”

“不——”

最后我把她放回地上。“没关系，你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弗特太太努着嘴，皱着眉朝她发出不满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给她戴回尿布，女娃儿突然疾疾地跑了起来，一个光着屁股腚子的白人娃儿就这么满屋乱穿，她冲到厨房，开了后门，跑进车库，想要去够我的厕所门把，我们在她身后追赶着，李弗特太太伸着指头，嗓门拔高了十度，“这不是你的卫生间！”

女娃儿摆着她的小脑壳，“我的卫森间。”

李弗特太太一把拎起她，往她腿上就是一巴掌。

“李弗特太太，她不知道……”

“回屋里去，艾碧莲！”

我满心不情愿，可还是进了厨房，我立在屋子中间，身后的门仍开着。

“我可没教你用黑人厕所！”她低声喝骂着，以为我听不见，我暗自寻思，你压根啥也没教，女士。

“这儿太脏，梅·莫布丽，你会得病的！不不不！”我听见一声声落在女娃光腿上的巴掌。

隔了一会儿，李弗特太太兜着女娃儿进来。我只得在一旁袖手看着，啥也做不了，心堵到了嗓子眼。李弗特太太在电视前把女娃儿放下，自己去了卫生间，甩上门。我过去搂住女娃儿，她仍抽噎着，满脸的惶惑。

“真的对不起，梅·莫布丽。”我轻喃着，责怪自己不该一开始就带她上那里，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得搂住她。

我们坐着看电视节目《怜我罪民》，直到李弗特太太出了卫生间，问我是不是过了时辰该走了。我往口袋里塞了枚角子预备乘车用，又抱了抱梅·莫布丽，低声说：“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