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那姑娘像图娜卡黑胸罩一样撩人。”斯图尔特缓过气来，这时我想自己已经不必再对他抱什么幻想了。

西丽有时会看看我，瞧瞧事态的发展，我假装一切顺利地向她笑笑，她也对我笑笑，很高兴见得如此。“威廉！副州长刚进来，我们趁他没坐下前去和他打个招呼。”

他们双双离去，留下我们这对情侣同坐在桌子的一侧，瞪眼看着满室快乐的双双对对。

“嗯，”他仍不肯转过头来看我，“你去看过亚拉巴马大学的橄榄球赛吗？”

我连离我床头不到五公里的克隆纳球场都没去过，“没有，说真的，我不是个橄榄球迷。”我看看表，还不到7点15。

“这样啊。”他凝视着侍应生给他拿来的那杯酒，就像恨不能淹死在里面，“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我写……我为《杰克逊日报》写家政专栏。”

他皱了皱眉，随后笑起来，“家政，你是说……打扫房子？”

我点点头。

“老天，”他晃着酒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读打扫房子的文章更逊的事了。”他大言不惭。我发觉他的门牙有点歪，我多么想毫不留情地当面指出他这一生理缺陷。可他又接着把话说完，“除了写这种文章。”

我直愣愣地瞪着他。

“这就像是设计好的，找个丈夫，扮成一个打理家务的专家。”

“嗯，你真是个天才，看穿了我整套把戏。”

“这不就是你们密西西比女生的专长吗？专长猎夫。”

我望着他，瞠目结舌。我可能800年没碰着男人了，可他以为自己是谁？

“对不起，可是你是不是小时候把脑子摔坏了？”

他眨眨眼，随后今晚第一次大笑起来。

“这本不关你的事。”我接着说，“可如果我想成为一名记者的话，我就得从某些事上着手做起。”我发觉他有些动容，可在他往嘴里倒进一杯酒后，那神情便消失了。

我们吃着晚餐，从他的侧面，我可以看到他的鼻子有点尖，眉毛太浓，而他那浅棕色的头发也粗糙。我们没再说别的，至少我们之间如此，西丽时不时地启发我们：“斯图尔特，小雯就住在镇子北边的种植园，你父亲不也是在花生农场长大的吗？”

斯图尔特又点了一杯酒。

西丽和我一起去盥洗室的时候，她冲我展开满怀希望的笑容，“你觉得怎么样？”

“他……很高。”我说，心里纳闷她怎么没注意此人不但目空一切出口轻狂，还嗜酒成性。

晚餐终于结束，他和威廉分了账，站起来帮我穿上外套，至少社交上他还有些花架子。

“老天，我没见过一个女人有这么长的胳膊。”他说。

“唔，我也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能喝的。”

“你的外套闻着像——”他低头嗅了嗅，苦着脸，“肥料。”

他大踏步去了盥洗室，我臊得无地自容。

回去路上的三分钟，静如史前，度秒如年。

我们回到西丽的房子，月梅穿着白制服迎出来说：“孩子们都很好，已经乖乖睡了。”随后便从厨房门出去了。我托辞去了卫生间。

“小雯，你何不开车送斯图尔特回家？”我出来的时候，威廉对我说，“我累坏了，你也是吧，西丽？”

西丽看着我，琢磨我心里的意思，我想我在卫生间待了十分钟足以说明问题了。

“你的……车不在这儿？”我问斯图尔特面前的空气。

“我想我表弟现在开不了车。”威廉打着哈哈，之后又没人吭声了。

“我开卡车来的。”我说，“我实在不愿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