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金杲用手抹抹嘴，“有句话叫‘知人知面难知心’球的！这句话不假呀！”他说。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故意说道：“唉！管球真不真、假不假？来来！喝酒！”

“喝！”

“咕嘟！”

“建国？咱点的知青他妈的本来就男的多女的少，唉！咱组哪？他妈就更少了！一个回天津常年泡病号，另一个就是唐向红——糖葫芦，我俩是一起来的，几乎是相依为命，到了点上她是组长，我是副组长，咋？这也是干出来的，光荣呀！”

我冲他点点头，竖起一根大拇指。他接着说道：“要论搞对象嘛，那不他妈也是自然的事吗？你还甭说？起初我也不相信她会跟我好，她老爷子‘总后’高干，我老爷子他妈是个卖大碗茶的，差距呀！嘿！你猜咋？想不到那小娘们儿对我甭提多那个了！”

“来来来！喝！”说到这儿，他端起酒碗“咕嘟！”喝了一口。

我没喝，心里一阵发凉。

“唉？建国你——？不够意思！快喝！”

“老金！我酒力不胜，再喝就他妈的烂了！”

“烂了咋？你喝！今儿就是冲烂了来的！你快喝——甭他奶奶的——娘们儿气！”

我拗不过，无奈端起酒碗“咕嘟！”喝了一大口，把碗往炕上一墩，偷眼眊了一下金杲，说道：“你刚才说那小娘们儿，对……对你甭提多那个了……？”

“就是！我俩本来就要成了，也是天做一对儿，不想到了七二年，你小子他妈一来，也不知是个咋？你他妈长得还不如我哪！大长脸、厚嘴唇、绿豆眼儿、大鼻子，活像你妈个秃老鹰！你小子究竟用了甚法术，她比你大三岁，心咋就给了你呢？”说到这儿，他停住，用眼眊着我。

我也不示弱，用手一指金杲的鼻子，“唉!我说老金！这可不是老弟我有甚法术，主要是你老金，长得又黑、又胖、又笨、又傻；脑袋小、身体大，活像你吗个大狗熊，那小娘们儿不喜欢狗熊，偏偏喜欢老鹰！”

“让你说着了！这小娘们儿兴许就是喜欢老鹰，不喜欢狗熊，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他妈个老鹰有啥好？咋能比得上我狗熊哪！你一个新来的小瓜蛋子，要甚没甚，球也不顶！”

“你狗熊球也不顶!”我有些生气。

“你老鹰球也不顶！”他也有些急。

“你不顶!”

“你不顶！”

“再试试”

“试就试？”

说着话，我俩同时跳下土炕，摇摇晃晃的拉开架势，四只眼睛里都喷射着怒火，片刻之后，跨步上前，插腰抱腕，谁都想要把对方撂倒，或置于死地。

第三十章

“挠球的！使劲儿啊！”金杲向我发出警告。

我感觉到他的两臂如同铁钳般的力量，我咬了咬牙，也使劲儿吼了声：“兔崽子……来吧！爷爷绝不怵你！”

二人都使出浑身的力气，三转两转，我就被金杲抱住了后腰，只听他大喊一声：“走！”我脸朝地被他摔了个狗吃屎！

他拍了拍手，哈哈大笑着说道：“你老鹰就是球也不顶嘛？”

“你不顶！再来！”我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盯着金杲，一脸的不服气。

“球的！再来就再来！你上吧！”他吐了口吐沫，来开了架势。

我站在地当中，也准备好了姿势，冲他吼道：“你先上吧？兔崽子！”我也发出警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说着话，一个饿虎扑食上前抓住了我的前胸，我稍一侧身，伸左手扣住他右手，破了他左手，急转身，双手抱定他右胳膊，一哈腰，吼了一声“走！”一个大背胯，把他仰面朝天摔了个仰八叉！

我也拍了拍手，笑道：“你狗熊就是球也不顶麻！”

“你不顶！”

“你不顶！”

“其实咱俩一个球样儿！没劲，闹甚来！”他说。

“是一个球样儿！真是没劲！”我说。

“喝酒？”

“喝酒！”

我们俩连身上土也不拍，重又盘腿坐上炕。

“咕嘟！

“咕嘟！”

二话没说，一人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