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杲抹抹嘴说道:“建国?那小娘们儿害了你也坑了我呀!唉!”他叹了口气。
“哦?这又是个咋?”我吃惊地问。
金杲咬了一口酸萝卜,接着说道:“我那时总想:我一个卖大碗茶家的孩子,咋能跟人家高干子女搞对象呢?她能看上咱吗?所以,她对我稍好一点,我就受宠若惊,不知他妈姓个甚了?要是有外组的知青,谁敢当我的面,叫她一句糖葫芦,我非把他小腿儿给打断了,她吃不上肉我到老乡家里给她弄来;她干不了的活,我全包了,就是给她倒洗脚水我也认了,有甚来!谁叫咱喜欢她哪!后来我细一想,也想明白了,其实她的心跟本就没给过我!”
“好!为你的觉悟,喝!”我大声说。
“哎呀!建国?都怪我酒带少了,没尽兴就没了!”他无可奈何地说道。
“别急!有酒,夜里个我买了两瓶,去给老孔上坟,还剩一瓶呢!”
“那太好了!快拿出来!”他高兴地喊道。
我跳下炕,拿起那瓶酒,咬开盖,二一添作五,倒完酒,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扔,又盘腿坐上炕。
“喝!”
“喝!”
“咕嘟!”
“建国?”金杲道:“你还是球也不顶,连我都没想到那小娘们儿会去告你?你是咋球整的?给你的心也抓不住,丫挺的——窝囊!”
我的心有些茫然,可嘴并不示弱:“老金!你这就不对了?心是人家的心,口是人家的口,咋做?咋说?那是人家的自由,更何况她告我又没添枝加叶,全是事实咧!”
“建国?老子就佩服你这一点,像你妈个爷们儿!不过你还是不如我老狗熊?我老狗熊还真得到了她的心!”
“当真?”我一愣,吃惊地问:“这又是咋?难道是那小娘们儿又想吃熊掌了?”
“熊掌不熊掌吧!先搁这儿,你听我慢慢给你说!”金杲端起碗自饮了一口,把碗一蹲,眯缝着眼儿接着道:“自从你小子!他妈一劳改,早出晚归不算,还他妈谁也不球理,又远在草地,村里发生了好多事,你都不知道!”
我点点头。
“那天,糖葫芦把我叫进她屋里,说要对得起我,你猜是个咋?她竟然当着我的面把衣服全脱光了,插上门,吹了灯,把我硬拉进了被窝!”
“咕嘟咕嘟!”我也自己灌下了两大口酒,好让大脑更模糊些。
“你猜咋,就他妈这一夜夫妻,第二天她就翻脸了,说跟我两清,小丫挺的!拿咱哥们儿当泡踩!”
“这又是个咋?”我又吃惊地问。
“唉!甭提了!第二天.我等到半夜不见她回,听人说:她要返城,去求李万里帮忙,我到大队去找她,隔着窗户,我听见她们俩在屋里说话,刚要进去,里面的灯就灭了,俩人哼哼叽叽就在桌子上干起了那事儿!”
“哈哈哈!老狗熊?我说……你他妈和我……老秃鹰一个……球样儿吗?球也不顶!”
“是球也不顶!”
“喝酒!”
“喝酒!”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吃肉!”
“吃肉!
“劈!”
“啪”
两只空碗摔在了地上。
第三十一章
我从一个凄惨的梦中睁开双眼,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梦见兰花笑着向我走来,走近,她说:“建国哥!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带我到北京去耍耍,能去北京对我来说简直是个梦,我可盼到这一天呀!”
“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去!”我说。
兰花一听,高兴极了,她慢慢地又向我走近,可奇怪的是,却总也走不到我跟前来,好像我们中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她急了,瞪大眼睛朝我喊:“建国哥!快拉我一把?这是咋了?我够不到你!我够不到你!”
我伸手去拉她,却也无法够到她,近在咫尺,却无法逾越,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有些无可奈何?正要呼喊,就在这时,天空乌云翻滚,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我和兰花都深陷在雪中,尽管我俩都拼命地把手伸向对方,却怎么也够不到,兰花急了,“建国哥快救我,快救我呀!”她撕心裂肺地朝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