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我遭受种族偏见的种种经历讲给泰格听,”厄尔后来会说,“我认为泰格应该知道事情并非一直都像现在这样,这很重要。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麻烦,也不得不去处理这些麻烦,如果我不告诉他这些事情,他便不会理解这一点。他能够了解我经历过的困难,这一点对我而言很重要。”
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黑人大学毕业生有两个就业途径。他们可以到邮局工作,与只有高中学历的白人共事,或者,他们可以去参军。厄尔不想入伍,他记得父亲对军队极为反感,他不想再次违背父亲的遗愿。他仍然在为自己竟然错失开启职业棒球生涯的机会而耿耿于怀。如果他入伍,他会一直思索父亲会对他说些什么,而他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无法释怀的感觉了。
除了迈尔斯的遗愿,厄尔还在担心别的事情。他与巴巴拉·哈特相爱了。哈特年轻貌美,头脑机敏,此外,她还有着极富感染力的微笑。厄尔无疑想与巴巴拉早结连理,但他一直心存顾虑,担心无力供养她。他的父亲教会了他努力工作以支撑一个家庭的重要性。因此,在经济条件未成熟之前,他是不会考虑结婚的。
泰格大学一毕业,他就觉得是时候该与巴巴拉步入婚姻殿堂了。1954年5月,在厄尔获得社会学学士学位的几个月后,厄尔和巴巴拉举行了一场非常俭朴的婚礼,正式结为夫妻。婚后一个月,22岁的厄尔加入了美国陆军。尽管他并不习惯被命令做这做那,但最终还是适应了军队的组织体系和严苛纪律。他不喜欢墨守成规,但他喜欢与其他士兵交流。刚刚入伍几天,他就在新环境中体会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平静感,就仿佛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宿命一样。“我知道那就是为我而设的,”他后来会说,“我知道我是某项伟大事业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盯着他看。人们总是会呆呆地看着他和他那漂亮的妻子,厄尔不注意到这一点都难。起初,他认为他们之所以盯着他看,是因为他长得帅气,但人们看他的方式最终使他意识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
那是1955年,厄尔被派驻德国,巴巴拉随他一同前往。于是这对年轻的夫妇开始寻找住的地方。他们在伯尔尼市中心与一位要向他们展示所出租公寓的房东见面。
厄尔还没反应过来,人们便突然聚集在了他们的周围。他转身面对房东。“他们为什么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看着我们,”他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