鳕鱼曾经喂饱了西方国家,促进了北美洲的发展,它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宝藏。战争为它而起,革命因它而兴,在世界历史的发展中,鳕鱼占有不为人知的一席之地。
鳕鱼产于丹麦附近海域以及格陵兰岛和冰岛附近的北大西洋海域,是西方人最爱吃的一种鱼。这种鱼总是张着嘴在水里游,只要会动的东西,遇到什么都吞下去,吃得多,因此长得也快,约10年多就能长到1米长;繁殖力也强,体长1米左右的雌鱼,一次可产300万—400万粒卵。因集群性生活,捕捉很容易,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经济鱼类。
中国人对鳕鱼没有什么印象,事实上,在中国人的食谱里海鱼一向没什么地位,何况这玩意产地远在大西洋。不过美国作家马克·科尔兰斯基却告诉我们,鳕鱼绝不是一般的餐桌美味,它曾经喂饱了西方国家,促进了北美洲的发展,对于仰赖鳕鱼而生的人们,它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宝藏。战争为它而起,革命因它而兴,在世界历史的发展中,鳕鱼占有不为人知的一席之地。
寻找鳕鱼之乡
第一个从鳕鱼中获利的民族是巴斯克人。这是一个神秘的种族,他们居住在法国和西班牙的交界地带,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这些人都是天生的渔民,特别善于捕捞鳕鱼。有一个故事,说中世纪有个渔民抓了一条大鳕鱼,那鱼会说话。奇怪的是,那语言就是巴斯克语。这故事证明了巴斯克人和鳕鱼的关系。
在漫长的中世纪,鳕鱼是欧洲人的主要食物,这多拜天主教所赐。中世纪天主教会规定在斋戒日不得吃肉,但是可以吃凉性食物。鱼从海里捞起来,属于凉性食物。因为耶稣是在星期五受难的,所以当时的星期五、复活节前40天、宗教日历上特别加注的日子,都是斋戒日,一年中这些日子加起来超过大半年。鳕鱼干是一种耐保存又便宜的高蛋白食品,到最后,这些守斋日就变成了吃腌鳕鱼干的日子,鳕鱼也几乎成了宗教的象征。
鳕鱼大概是15、16世纪欧洲贸易中最重要的商品之一,每逢星期五,巴斯克人就能赚上一笔。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欧洲的其他民族都对此垂涎三尺,但是鳕鱼是从哪儿来的,巴斯克人从来不肯透露。
15世纪的欧洲人开始了大规模的海外探险。西班牙人率先到达了南美洲,在那里找到了大把大把的黄金和丰饶的银矿,并且依靠这些财富建立起西班牙帝国的霸主地位。其他西欧国家对幸运的西班牙人自然满怀嫉妒,然而因为畏惧西班牙帝国的势力,英国人和法国人只能强忍着不去侵犯其活动范围,而是转向西班牙人视野之外的北大西洋。
1496年,也就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第四年,英国亨利七世派遣约翰·卡伯特朝北大西洋方向航行,35天之后卡伯特发现了一种最终证明甚至比西班牙人的银矿更有价值的资源。他发现了巴斯克人的秘密——鳕鱼。
这是北美洲东部的一片岩石海岸,卡伯特给它取名为纽芬兰——“新发现的土地”。卡伯特发现这儿的鱼群非常稠密,成群成队的大鳕鱼密密匝匝地拥堵在船的四周,多到能踩着鱼背直接走上岸,在船舷边随便抛下一个大篮,再提起来里面就已经装满了大鳕鱼。
鳕鱼创造繁荣
若不是因为鳕鱼,也许欧洲人根本不会关心并不生产金银的北美洲。当时的欧洲生产还不发达,肉食昂贵,富饶的渔场无疑就是个海上金矿。英国的、葡萄牙的、法国的渔船蜂拥而至,开始了一场历时500年的渔业大会战。他们将纽芬兰划分成不同的区域以捕捉鳕鱼,现今的波士顿及缅因州等地方便成了为捕鱼而来的英国人的落脚点。
起初,渔民们满载着海里捕获的鲜鱼长途跋涉返回欧洲销售。但是鲜鱼不容易保存,运输带来的损失太大。后来,渔民们发现把鱼浸泡在盐水中,直到每一丝纤维都浸饱了盐分,数年后也不会腐烂,便开始在岸上将自己的收获腌制起来,储存一段时间再运到欧洲市场。
他们在纽芬兰的海岸上搭起临时掩蔽所,晒干或烟熏、腌制捕获物,再运回家乡出售。这些临时掩蔽所后来发展成为新移民的定居地。在这些未来的大都市里,沿码头排开的全是鱼商们的仓库,穿过仓库,就如同在一座咸鱼的城市中行走一样,两边耸立着一堆堆像高楼一般的鳕鱼,中间几乎没有足够的空间供人行走。驳船上的起重机成天地转来转去,装卸着一捆捆如房屋一般大小的腌制鳕鱼,它们将被运往欧洲,供那儿的人大吃特吃。
16世纪,英国和法国在北美展开了竞争。英国不得不把相当大一部分鳕鱼干留在纽芬兰,提供给在前线抵御法国的英国海军舰队。西班牙和葡萄牙也将鳕鱼看成是一种战略资源,用来供养前往热带新大陆探险的船队。
北美捕鱼作业达到很大的规模,因而至少在两个方面给欧洲以重大影响。
鳕鱼肉几乎不带任何脂肪,而蛋白质的含量却高达18%,比一般的鱼肉高出很多。当鳕鱼被晒成鱼干时,剩下的浓缩的蛋白质几乎可以达到80%。因此,鳕鱼的经常、巨量的供应,对当时还有许多人过着近于忍饥挨饿的生活的欧洲来说,相当于一大笔意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