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过流浪、离家出走的行为,后来我终究有了一种必须工作的紧迫感
一一因此,您决定离家去找工作?
一一我现在不知道在何种程度上可以称这是决定。我有过流浪、离家出走的行为,后耒,我终究有了必须工作的一种紧迫感。我最先选择了一种有利于离家出走的工作,但不久我再次被带回父母家。我用我这次工作所得在报纸上做了一次寻找另外一种工作的小广告。就这样我进入一家企业,当了仓库保菅员。这是一家专门经营粮食进出口业务的公司,在歌剧院大街。
一一就像这样您干过好几种工作?
一一是的。我还干过别的一些工作。另外,有一个时期我还在工厂做过工,像乙炔电焊之类的工作。后耒我开始在新闻业中做过一些工作……
一一您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因为从粮食仓库保管员到写作有天渊之别。
这个,这是出于生活的偶然吧!确实我在一个工厂工作过,在当时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为了少付工资,这个工厂雇用了妇女和儿童。他们的焊接工作干得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我对我们焊接出耒的金属出现的情况常常会感到莫名奇怪;此外,每逢礼拜六,在巴黎有一家俱乐部假座一家电影院放电影。这个电影院名叫“郊区俱乐部”。于是我也去了,因为我不时看到人们在谈电影,尽管我只有15岁或15岁半,我还是发了言,而且言词非常激烈。我评击当时在座的人,一些电影导演和拍过一些我认为不好的电影人。由于我年龄小,听众们等我说完就全场哈哈大笑。在场有一位男士名叫让-皮埃尔·洛奈,时任《她》杂志社文学部主任,而且还是个小说家,他对我表示了赞许并提出让我去《她》杂志社工作。这样我才得以离开工厂;所以我当时很高兴,我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但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因为我对“报导”工作不感兴趣。比如,追踪报导在歌剧院大街举行的时尚比赛,这就不是我这种人干的。当时杂志社不愿让我写有关电影的文章;社里有关的女士们坚持不让。总之,我的工作未能持续很久。
以上由加拿大电台记者阿丽娜·德雅尔丹采访整理
一九七一年
我早就离开了仓库保管员的工作,但没有告诉我父母。我在巴黎拉丁区创办了一个电影俱乐部。我本想开办一个只在礼拜天上午活动的俱乐部,但没有受到欢迎。说真的,事情比这更复杂。我把因辞退工作而发给我的奖金全用在这上面了……因为我离开工作时向工作单位请过假,我便收到了一笔圣诞奖金,等等,我把一切都投入到这个电影俱乐部了。我晚上张贴海报,以便宣传电影俱乐部的活动日程。但是我上了一个骗子的当,这家伙骗走了我手中所有的钱,答应向我提供一些影片,说他“掌握”这些影片。但最后时刻他没有给我影片,包括恩斯特·刘别谦的一些影片,如《疲倦的死》(法译名为“三光” 译注)。这样我就面对满大厅要求退票的人,因为没有电影可放!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每次的结局都这样糟糕。由于我再次出走后又被父亲找到,而且把我拉进警察局,于是我被关进青少年轻罪犯管教中心……这些差不多在《四百下》一片中都有所表现,不同的是,我们正处在二战后不久,战争气氛仍然能感觉得到;那时国家还很贫困,管教中心有不少青年工人,因为他们偷工厂的铅砂,也有一些盗窃地窖里的自行车的。那时还使用副食品定量配给券,因为您知道,在战后很久还实行配给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