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由加拿大广播电台记者阿丽娜·德雅尔丹采访整理一九七一年
一一直到那时,直到被关进管教中心时,可以说,情况一片漆黑。那么只有电影对您来说才是一线光明?
一一正是这样。那情况真是漆黑一团。除了电影,也还有相遇相交……在被关进管教中心前,我已知道了安德烈·巴赞,并且和他见过面。短暂地见过三、四次吧,我向他谈到了我的电影俱乐部,他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因为我从那里,即从管教中心给他写信,他真正地帮了我很大的忙;他收到我的信后便和管教中心的女心理分析家联系,而且在他帮助下,我从那里出来了,因为他担了保,还说要我和他一起在《劳动文化协会》工作。总之,他做了一些担保,很快我就从管教中心出来了。(译注:《劳动和文化协会》是1944年巴黎解放后不久成立的一个文化活动组织,它政治上属于左派,亲当时强大的法国共产党。它也接纳像安德烈。巴赞那样的进步天主教积极分子为主持人。该组织下设戏剧、电影、音乐、旅游、出版、展览等部门。巴赞负责电影组。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人人应该能够参与我国的文化生活”,因为它“相信人通过文化会变得更加优秀”。因此尽量为下属的各个部门弄到各种文化演出的戏票,让更多的忠实会员观看电影,阅读书籍,培养他们对戏剧的爱好和对音乐的热爱。该组织的不少主持人后来都成了影艺界的著名人士,除巴赞和特吕弗外,还有阿兰·雷乃、克里斯·马尔盖、雷莫·福尔拉尼、阿历山大·阿斯特吕克等。)
一一您曾说过一句话,我想它表明了安德烈·巴赞是您的精神之父。您说过:他对我一次训斥就好像是打下一次爱的烙印,这是我童年时所缺失的。我觉得这种反思义重如山。
一一哦!是的,当然是的。
一一他当时真的是您的可靠的引路人吗?
一一是的,确实是这样……
一一接着他又帮您干起影评这一行当来。影评便成了您的职业,至少有一段时间,是否是这样?
一一完全是这样;他审阅我写的第一批文章。他极大地鼓励我,并且把我第一批文章刊登在《电影手册》月刊上,随后我进入《艺术》周报社,接着我就做起了职业影评,在各种报刊上。(……)
一一因此巴赞把您从少年管教中心解救了出来。在这以后,这种保护是怎样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