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事实之前(5)

事实之前 作者:(英)安东尼·伯克莱


 

02

丽娜现在明白了,他相当满足于等待转机的出现。看来她是不能通过让他感到羞耻的办法而让他积极地去找工作了。他不拒绝做适合他做的工作,对于约翰尼来说,这已经是作了最大让步了,因此他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丽娜意识到,要让约翰尼能撑起他们头顶的这片德菲尔德的屋顶,那么就一定得仰赖于她,她得自己一个人找到方法让他这么做;想到这里,她内心产生了一股奇怪的优越感。约翰尼可能是这样或那样或者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而她确实非常爱他,但是在实际问题上他简直不可救药。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找到约翰尼要做什么这道难题的答案。

3

丽娜曾对婚姻怀有美好的憧憬。

尽管发现了约翰尼完美中存在的缺陷,但是这一美好理想仍然存在。事实上,这些美好的理想之所以还能存在,是因为对于丽娜来说,她的理想自然都是非常务实的。

丽娜觉得一名妻子可以为她的丈夫做很多事情。而大多数妻子什么都没做是因为她们觉得那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事实上她们应该做。丽娜总是跟自己发誓,要是有一天她结了婚,她绝对不会只停留在一般妻子认为的所谓适于妻子的完美生活,或者只是有效地帮他的丈夫打理好家里的事务。无论何时她的丈夫需要她的包容与拥抱,她都不会袖手旁观。她做的会比那些还要多得多。她会积极地在工作上帮助她的丈夫。不管她的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丽娜都相信总会有女人可以帮助他的地方。

约翰尼没有工作且不欢迎任何工作的到来,这一事实只会让丽娜的协助显得更有价值。现在她不仅会在他得到工作的时候帮助他,而且首先她会为他找到一份工作。一名妻子可以为她的丈夫做许多事情,甚至是违背她丈夫的意愿。

经过一次又一次讨论,他们终于决定了约翰尼工作的方向:去照管别人的大片地产。现在轮到丽娜去找拥有大片地产并希望有人照管的人了,而且这个人会付给约翰尼一笔非常可观的钱。带着热切的渴望心情,丽娜将自己完全投入这一任务中。

她和约翰尼居住的地方,对于丽娜来说还很陌生。那地方位于多赛特,却离阿伯特·默克福德的边境很远,反而更接近伦敦。当她刚搬去那儿的时候,丽娜在邻里间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现在她开始去探寻一些住在适当距离内的她朋友的朋友,并和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要接触到当地重要的地主家庭一点都不难。约翰尼同一半的地主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强迫自己去重新建立起那些已经模糊了的相识关系,并和那些极其疏远但肯定是堂表兄弟的亲戚取得联系。丽娜则忙于从不大可能的人中筛选出可能的人,并招待那些人一同进餐。

起先,当丽娜坐在自己家餐桌的下座时,她会因为羞怯而痛苦,而令她感到恐惧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习惯用僵硬而又虚伪的愉快来掩盖她内心的这种痛苦。她知道她的这种态度会麻痹那些不太自信的客人们,而客人们的麻痹又会反过来影响到她;但是她又难以摆脱掉这种已成的习惯。她看到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约翰尼正奇怪地挑起眉毛看着她。当然,约翰尼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天生的主人。

丽娜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学着表现得自然些,而到那个时候,她已经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成熟了。

某个叫梅尔贝克的上尉是约翰尼的一个远房亲戚,最近他刚继承了一块面积近一万两千英亩的土地,其中包括十二座农场,他还没想好要用这块地来做什么,于是非常乐意以每年五百英镑的价格请约翰尼来帮他照管这块地。

在经历了一些困难后,丽娜成功地从她父亲那里借到了足够的钱来还清约翰尼的债务,继而辞退了两名仆人,一心以每年一千英镑的预算尽可能节俭地管理好德菲尔德庄园。

而约翰尼每天一早就开车出发,去二十英里外位于布拉德斯通的办公室,虽然心里有些无可奈何,但每天都会准时到达。

丽娜会深情而又骄傲地看他离开。“劳动者”这一新角色,令约翰尼的完美形象在丽娜心中重新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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