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的族谱看起来似乎没有丈夫奥巴马家那么多元化,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堂兄妹里有一位曾担任过犹太教的大祭司。1985年,原本是卫理会教徒的卡帕斯·C。小法尼耶(CapersC。FunnyeJr)皈依到犹太教门下,并在芝加哥建立了以黑人为主的“第二和平圣约赞比亚埃塞俄比亚犹太教组织”(BethShalomB’naiZakenEthiopianHebrewCongregation)。作为芝加哥地区唯一被大犹太社区认可的非裔美国籍犹太教大祭司,法尼耶还成为芝加哥犹太祭司委员会的第一位非裔成员,在美国中西部犹太总会的管理委员会中任职。和大多数他教派的成员一样,法尼耶也相信,最早的以色列后裔就是黑人。
米歇尔6岁的时候,他们举家迁到了芝加哥南岸,一个沿密西根湖南岸的狭长地带,这里是一个相对富裕的邻近社区。紧接着由于1968年通过的《公平住宅法案》,这片社区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变革:黑人家庭搬进来,白人家庭搬出去。罗宾逊一家默默注视着这些变化,一家接着一家,最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南岸硕果仅存的几户白人家庭也开始收拾打包、挥手告别,彻底搬走了。
这种大批人口的平静迁离,似乎没有夹杂任何种族仇视的成分。玛丽安还记得那一时期发生的事情:在搬出去的白人们和留下来的非裔美国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恶语相向的情况,也没什么明显不愉快的感觉。但这一现象却很清楚地传递出一种信号。“你想我们能是什么感觉?”一个非洲裔邻居描述,“他们当着我们的面表现得很友好,但很明显,他们内心还是觉得我们不配和他们做邻居。”当米歇尔和克莱格问父母,为什么所有的白人同学都转学走了,玛丽安和弗雷泽感到,回答这个问题是一件相当为难的事情。种族主义的情绪始终像幽灵一样在芝加哥市的城乡间暗涌,他们没办法否认这一点。1966年,马丁·路德·金(MartinLutherKing)在一次和平示威中被白人投掷了石块,这一事件后,他评论说那里的种族仇视程度,比他深入美国南部见过的还要致命。
弗雷泽和玛丽安向孩子们承认:即使在这个紧密团结的小社区里,种族主义依然存在。不过,他们也力劝孩子们对此不予理会,不要让自己变成其他人认为的那种人,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更重要的事上——使自身成长为最优秀的人。克莱格说:“作为一个黑人孩子,不可能在成长过程中对种族问题毫无知觉。父母经常会和我们谈论这些。”芝加哥南岸社区的种族特征,随着人口迁移逐渐改变了:到了20世纪70年代晚期,这里几乎所有的白人家庭都消失了。好在生活配套设施的质量并未因此改变。在当地的商户——如银行和超级市场——威胁着要撤离社区时,居民们团结起来,对他们施压,迫使他们留了下来。社区区长弗雷泽和其他人发挥他们的政治影响力,确保了这些市政配套服务没有像在其他黑人社区一样遭到剥夺,社区里的父母们也竭尽全力游说各方,争取募集到足够的资金,使本区的学校成为州里教学质量最好的学校之一。
南岸社区居民中体现出来的这种不容忽视的公民自豪感,也同样闪耀在罗宾逊的家里。他们住在南欧几里德大街7436号,一幢带天窗的两层红砖楼的顶层。在那里,罗宾逊一家挤在总面积不到1000平方英尺的3间小屋里。妈妈和爸爸有一间单独的卧房,而起居室用三合板隔成了3个小间,克莱格和米歇尔每人一个隔间,中间是两人共用的学习区。
尽管居住在这样局促的公寓里,罗宾逊一家仍旧生活得舒适安稳。同一个社区里还居住着叔伯,姑姑,表兄妹以及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家庭朋友们,他们会不时来访,有时一起看电视欣赏体育比赛转播,有时在后院里共享自助烧烤和汉堡,还有时一起听摩城唱片或爵士乐消磨夜晚的时光。沉浸在这种温暖滋润的生活环境里,米歇尔在最大程度上躲开了被偏见和不公刺伤的可能。尽管亲友圈子里有很多人是非常虔诚的教徒,罗宾逊一家还是尽可能做个最不经常的“教堂光顾者”。“我们认为,怎样度过每一天的生活,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玛丽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