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是一个有着黑色发、高大健壮的女子,用她的朋友玛丽·祖布琛(MaryZurbuchen)的话来说,就是“大气的性格,大气的形象”。作为一个草根积极分子,在巴拉克成为芝加哥社区组织者时,她已兴奋异常。作为一个仍在努力完成人类学博士论文的学者,她同样为儿子能在哈佛法学院就读,并入主《哈佛法律评论》感到高兴。“我们都知道巴拉克是去哪里上学的,”安的另一位朋友乔治亚·麦考利(GeorgiaMcCauley)说,“我们都知道,他是多么的才华横溢。”与外祖母不同,安认为,如果她的儿子决定继续追求政治抱负,没有理由怀疑他不会成功。与外祖母对她的想法恰恰相反,安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梦想家。她谈到她帮助世界上穷人的渴望,总是满怀激情;但她的做法是重点突出又脚踏实地的——她在印尼小额信贷项目的成功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她不是纯乌托邦式的人物,”巴拉克后来说,“我从她那里继承的正是这一点;我认为她对那些不切实际的做法是持怀疑态度的。”外祖母则期望外孙子将职业生涯定位在国际法律领域,并最终在美国最高法院赢得一席之地;安却告诉她的儿子,要把目标对准白宫。如果有人有望成为第一个黑人总统的话,她说,那应该是他。
如果米歇尔曾经纳闷,巴拉克的自信心和似乎永无止境的远大抱负是从哪儿得来的,那么她在这里就能得到答案。巴拉克一直是这些人生活的焦点,就像她和哥哥一直是父母的生活重点一样。“我们都是典型的中西部的人,真的,”她说,“在他的外祖父母和母亲身上,集中体现了堪萨斯人的特点——这也意味着巴拉克身上有很多堪萨斯人的性格特征。”也许吧。不过米歇尔也心知肚明,用她的话说:“要了解巴拉克,你必须先了解夏威夷。”在对这个岛屿的首次圣诞访问中,米歇尔简直是大开眼界;这位“非常明智”的美国中西部人,把自己沉浸在塑造了年轻的巴拉克的人、土地和事物当中。
巴拉克带她来到海滩边,他喜欢在那里玩岸边浮潜或人体冲浪,他带她去公园和帕利(悬崖),这里对当地人来说也同样美丽,因此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他们还去了檀香山预备学校的校园;去了南国王街的三一冰激凌商店——在那里他曾经发现,舀冰淇淋的工作看起来很酷,事实上却十分艰难。“娱乐项目”还包括落日烧烤,呼啦圈火把游行,浪漫的海滩散步,和皇家夏威夷的威基基酒店的“媚态”鸡尾酒。
这个世界离芝加哥南岸社区,可以说是要多远有多远。然而,让米歇尔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们俩背景的相似之处。像米歇尔的祖父弗雷泽和祖母拉沃恩一样,巴拉克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从未上过大学,却勤勤恳恳工作的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必要的牺牲,以供他们的孩子——比如他们的外孙子巴拉克——去大学读书。邓汉姆家简单朴素的两居室带一个小阳台,位于一幢白色的混凝土公寓楼里。
这和罗宾逊一家在南欧几里得区的简陋公寓几乎相同。
巴拉克的家人还秉承着一种令人感觉踏实的小传统,很多美国家庭对这种传统都不陌生。“从一开始,”玛雅说,“米歇尔就很快适应了我们那’懒惰‘的圣诞节仪式和乐趣。”这其中包括“拼字游戏马拉松比赛”,看电视里的圣诞特别节目,圣诞节清晨必须的疯狂拆礼物,外加一大堆的薄煎饼,切达干酪蛋,木瓜和鲜榨橙汁。
对米歇尔来说,这次夏威夷圣诞访问,还给了她一次对巴拉克的别样的深入观察的机会。他在芝加哥过感恩节时,曾用同情和尊重的态度对待米歇尔喝醉酒的叔叔。而现在,她从他与外祖父母之间的交流中观察到,似乎他的一生都在跟饮酒者打交道。他曾与米歇尔聊过他父亲的生活,讲述了他父亲如何因对自己在肯尼亚政府的职业生涯失望,最终成了一个毫无希望的、自我毁灭的酗酒者。现在,她亲眼目睹了饮酒问题也存在于巴拉克的母亲一方的家庭成员中。除了和外孙子一样有吸烟的习惯,外祖母和外祖父都是“资深”的酗酒者。“这是应对生活失望的一种方式,”他解释说,“他们为我付出了一切。我没有资格来对他们品头论足。”事实上,巴拉克还向米歇尔袒露了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担忧:他可能是一个天生容易滥用药物的人。经历了一直在酗酒,抽烟斗,甚至偶尔吸食可卡因的高中和大学时代前期,这恐怕也是他突然决定戒掉一切的原因,除了吸烟。
“你是个跑步运动员,”米歇尔指出,“你定期锻炼。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却抽烟,难道你不觉得这很疯狂吗?”“嘿,”巴拉克眨巴着眼睛回答道,“你至少得让我保留一个’坏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