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14—1815年维也纳会议上,各大国都同意在将来再举行会议,以便履行条约,以及处理新问题。由此举行了多次大国会议。从对欧洲事务进行国际协调的意义上来说,这些会议可算是一种试验性的步骤。就试验性和局部的意义来说,这些会议同1914—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国际联盟,以及1939—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和战后出现的联合国有相似之处。1815年,由于拿破仑返回法国,各个大国惊慌失措,因而也都赞同亚历山大一世提出的成立神圣同盟的建议,后来,它成为欧洲与会各国实行合作的通用名词。神圣同盟尽管表面上发表声明,宣称其宗旨是为了笃信基督教和实现国际间和谐,但是,后来随着各国政府和解的趋向,它逐步变成为镇压革命,甚至镇压自由派活动的同盟。
埃克斯—拉—夏佩累会议,1818年
1818年召开的埃克斯—拉—夏佩累(或亚琛)会议,是战后各大国的第一次大聚会。这次会议的主要议程,为同盟国占领军从法国撤退的问题。法国人声称,只要路易十八得到外国军队支持,他在法国就决不会受到欢迎。其他大国都期望法国人忘却过去并且承认波旁王朝,因此也都同意撤出他们的军事力量。它们还在筹划让私人银行接管法国的赔偿债务(根据第二次巴黎条约,赔款总额为7亿法郎)。先由银行家付款给各同盟国政府,而法国则在一定的时间内付款给银行家。在其他少数较次要的问题上,事实表明,国际间的集体行动是可行的。
沙皇亚历山大仍然是当时最先进的国际主义者。他在亚琛会议上提议,成立一个永久性的欧洲同盟,甚至还提出,保持一支国际军事力量,以维护已得到公认的国家不因暴力而有所改变。他声称,如果各国政府再次保证反对革命,那么就应当更乐意地准许进行立宪的和自由主义的改革。但是,其他各国代表,特别是英国外交大臣卡斯尔雷勋爵都表示反对。英国代表宣称,英国对于特定的意外事件,如法国方面侵略活动的再起,愿意承担国际义务;但对于未来不能确定和难以预见的事件,则不承担责任。并且,在对外政策方面,他们将保留独立作出决定的权利。
实际上,大会致力讨论的,是大西洋的奴隶贸易和重新出现的北非海岸海盗骚扰的问题。与会者一致同意,这两者都应予以查禁。查禁需要海军,而只有英国才拥有所需要的足够的海军力量,而且这还意味着海军舰长必须有权下令在海上停航和搜查船只。欧洲大陆各国由于对英国海上力量问题一直很敏感,因而不赞同如此使用英国军舰。他们为海上的自由航行而担忧。至于英国人,他们对英国军舰参加国际海军的联合行动,或者使英国海军中队受一个国际机构的管辖的问题,是根本连讨论都不愿意讨论的。因此,会议没有取得什么成果。奴隶贸易继续进行,并且由于棉花的无限需求而使违法活动迅速增加。至于北非海岸海盗船问题,则是直到若干年后法国占领和并吞阿尔及利亚以后,才得到处置。由于主权国家的利益各不相同,国际制度的发展受到了阻碍。
南欧的革命:特拉波会议,1820年
亚琛会议刚刚结束,革命的鼓动在南欧发展到了危机阶段。这并不是说,在南欧拥有更多的革命信徒,革命的或自由主义的情绪比北欧更为强烈;而是由于如今论及的西班牙、那不勒斯与奥斯曼帝国的政府都处于低效、脆弱与腐化状态。革命派还没有中产阶级的自由派多。的确,正如我们已注意到的,在现代政治观念上,西班牙人首先使用“自由派”这个词。自由派中许多人最初曾认可拿破仑对西班牙的占领,并看作是一种进步的发展。可是后来又转过来反对它,并在1812年宣布了一部新宪法,它效仿1789—1791年法国革命性的宪法。在拿破仑最终失败后,他们试图强迫复辟的西班牙和那不勒斯的波旁君主接受这部1812年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