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年,只是由于革命者举行示威游行,西班牙政府和那不勒斯政府就十分轻易地垮台了。两国的国王都勉强地向1812年的西班牙宪法宣誓效忠。但是梅特涅认为这些起义是新的革命夺权行动的最初征兆,而欧洲必须扑灭这些行动。事实上,由于秘密团体和政治流亡者的活动,由于法国革命已经在各国引起了同样思想的产生,革命的鼓动是革命性的,很容易超越国境,因而也就成为国际性的了。于是,梅特涅在奥地利帝国的特拉波召集了一次列强会议,希望利用国际会议的权威,将那不勒斯的革命镇压下去。英法两国政府并不想去做使奥地利获利的事,只是各派一名观察员出席会议。正如往常一样,梅特涅难于对付的主要对手是亚历山大。这个自由派的沙皇、立宪制的朋友和庇护人,对那不勒斯的立宪君主制度究竟持什么态度呢?在特拉波的一家旅馆里,梅特涅与亚历山大单独会见,举行了一次重要的茶点会谈。梅特涅回顾了革命行动的恐怖情景,认为对革命者作出让步是不明智的,结果只会使革命者得到鼓励。亚历山大已经由于波兰人的忘恩负义的感情而有了某些醒悟。而在那不勒斯的动乱,对他的王位权威形成新的威胁。他一向认为,宪法应由正统的君主们赐予,而不是像那不勒斯所发生的那样,由革命者向君主们硬逼出来。他终于被梅特涅说服了,并且宣称自己一向犯了错误,而梅特涅则总是对的。他宣称愿意按照梅特涅在政治上的意见行事。奥地利首相取得了完全胜利,激进的沙皇如今转向了反动。
梅特涅在增强自己的地位以后,便拟定了特拉波会议定书,提交五个大国审议通过。它认为,为了普遍的和平与稳定,一切得到承认的欧洲国家,都应得到集体国际行动的保护,不因暴力而发生内部变化。这是一个为对付革命者而确保集体安全的文件,但无论是法国或英国均未接受它。卡斯尔雷在致梅特涅的信里写道:如果奥地利感到它在那不勒斯的利益受到威胁,它便应以自己的名义单独进行干涉。托利党所反对的,与其说是镇压那不勒斯革命,不如说是关于受国际共同行动约束的原则。除奥地利以外,梅特涅仅仅得到俄国和普鲁士在议定书上签字。这三个国家为实现特拉波会议的目的,授权梅特涅派出一支奥军进入那不勒斯。他立即采取了行动。那不勒斯的革命者有的被逮捕,有的被迫外逃;无能而残暴的费迪南一世再次成了“专制的”国王。革命的妖魔似乎被驱除了。反动势力胜利了。而特拉波会议,从外表看是一个欧洲规模的国际机构,可实际上只是奥地利、俄国和普鲁士三国的反革命同盟。三个“东方”的独裁制度国家与两个“西方”的大国(尽管当时是由托利党人和波旁党人统治)之间的裂痕开始产生了。
西班牙和近东:维罗纳会议,1822年
成千成万的革命者和自由主义者从处在疯狂的恐怖状态的意大利逃出去。许多人跑到了西班牙。如今,保守党人又忧虑西班牙会成为革命感染的主要地方。中东似乎也将要成为点燃一场大火的地区。亚历山大·易普息兰梯原是希腊人,成年时期都是在俄国军队里服役。1821年,他率领一支武装队伍从俄国进入罗马尼亚(当时仍属于土耳其的一部分),并希望在土耳其帝国境内的全部希腊人和亲希腊人都参加他的队伍。他指望得到俄国人的支持,因为利用希腊正教徒在一次战役中削弱土耳其,长期以来一直是俄国对外政策的如意算盘。土耳其帝国面临转变成“希腊帝国”并依赖于俄国的前景,这对梅特涅当然是不愉快的事。为处理所有这些问题,1822年在维罗纳召开了一次国际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