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那天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你会发现实际上存在两个金融市场。首先,是敏感的华尔街,渴望、贪婪、焦虑、狡猾是华尔街赌徒们共同的标签,癫狂的心理使得他们不屑于通过普通的方式来致富。其次,是理论上隐藏着的华尔街,这里的异人和异事看起来或多或少都更具理性和易于理解。在恐慌刚刚发生时,这种区别还不是非常的明显,一切都貌似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然而恐慌来了,继而是混乱,良好的秩序被戏剧性地颠覆。最后处于金融食物链顶端的家伙们迅速跌到了谷底,以往持有正确观点而被仰视的人受到了鄙视,之前边缘化的群体则站在了舞台的中央,那些在过去四年里一直强调伟大的时代是个幻想和谎言的人轮回般地谢幕走下舞台,于是市场重新洗牌,一切从头开始。
如此往复,当情况改变时,新的疯狂呈现出不同以往的全新特点。1987年10月的崩溃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例子:一场没有任何明显经济缘由的金融创伤,让那些被公认是危机专家的人大伤脑筋。经济恐慌史学家和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斯·盖尔布雷斯(John Kenneth Galbraith)说,他曾希望恐慌之后的经济不要像“大危机”(指1929年的那次金融危机)之后那样令人痛苦不堪。很多人以为世界会发生大的变化:资本主义将会终结,或者至少是雅皮士会没落。持这种观点的人之中就有埃里奥特·杰尼威(Eliot Janeway),一个从华尔街分析家转行的社会学家,他接受《纽约时报》记者理查德·梅斯林(Richard Meislin)采访时说,这些雅皮士们根本就没有做好迎接严冬的准备,他们会感到别扭。然而当巨变来临时,这些雅皮士的适应能力是如此的强,强到已经准备好去创造更多的危机。
1987年的崩溃标志着“金融无理性时代”的到来,从此恐慌成了家常便饭,虽然对很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件事情的结束,但其也是另一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