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启示录：不要被恐惧所左右—来自黑色星期一的最大教训

罗伯特·J·希勒①

《华盛顿邮报》，1988年4月10日

去年10月的股市灾难似乎慢慢在平息，尽管出现了少量余震，如三周前在上一周剧烈反弹后股市下跌了108点。但下一场灾难会在前面等着我们吗？

并非在作预测，我对10月19日股市灾难原因的调查显示，与外在经济因素相比，心理层面的变化更可能是导火索，特别是当投资者感到会很快受到经济上的报应时就会产生一种自我加强的心理循环。而实际上我们对恐惧无能为力，唯有接受。

10月危机仍记忆犹新，这不令人奇怪。1987年10月19日星期一是股市历史上极不寻常的一天，道琼斯指数下跌的程度几乎是1929年10月28日的两倍。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不寻常的市场行为？显而易见，大量的投资者在当时急于抛售，但为何是在那天？为何量这么大？这些问题总是萦绕在我心头，甚至在黑色星期一市场癫狂时也是如此，使我不得不去思考这样大的一个事件背后基本的起因，其中之一应该很明显要归咎于大量参与者的共同决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或许还有一种简单而直接的方法，那就是为什么不去问问投资者，问问他们为何引起了如此大的市场下跌？

应该指出的是，大多数经济学家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调查方法，他们对从投资者嘴里说出来的解释表示怀疑，一般来讲这种怀疑是有理由的。然而，我在耶鲁大学的投资者行为研究课题组的同事约翰·庞德和我之前所完成的投资者行为调查发现，恰当的开放性问题（well-posed open-ended questions）以及其他研究方法一样对研究有极大帮助。

我认为在灾难后立即发出调查问卷非常重要，因为被调查者是依靠记忆来回答问题的，同时他们的记忆有可能会被事后诸葛亮式的反思、媒体的报道或分析所左右。我甚至设法在黑色星期一闭市时（在大学研究项目史上创纪录的成就？）就将超过100份的问卷送了出去。剩下的问卷则在那周随后发出，被访问对象包括2 000个富有而活跃的个人投资者，以及1 000家投资机构，其中605名个人和284家机构给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