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奶油苏打水电脑(5)

重返小王国 作者:(美)迈克尔·莫里茨


在故乡,沃兹尼克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小圈子,回到了宇宙发射、数据表和科技作品展的熟悉氛围。他和艾伦·鲍姆在德安萨选修了几门相同的课程,埃尔默·鲍姆也选了一门教授编程语言FORTRAN的课程。几个星期后他半途而废,对两名小青年越发佩服。跟沃兹尼克起冲突的老师更多了,因为他在线性代数课上心不在焉地研究电脑设计。

学年末,他和鲍姆寻找暑假打工的地方。他们去微电脑公司的本地分公司探问,无意中溜达到Tenet公司。这是家小公司,想为加州机动车管理部(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之类客户制造电脑。两个人好说歹说,费了不少口舌,终于在那里当了两名编程员。不过鲍姆不久就离开,去麻省理工学院( MIT)继续深造。沃兹尼克留了下来,学会了编写电脑程序同时为许多用户服务。他去过洛杉矶-“我想跟洛杉矶的表妹结婚,可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后来一直待在Tenet,直到1972年经济衰退,公司难以为继,他才离开,同时登记领取失业救济。

在此期间,他断断续续地学到了电脑设计的更多知识。他研读鲍姆从MIT给他寄来的施乐的电脑说明书,继续参观学校的科技作品展。有一次他又去看展览,看到一个东西,很受启发。这一引起他注意的作品是个机械装置,它按顺序执行几条指令。每连线执行一个步骤,就发出几个特殊信号。沃兹尼克把它附带的制作说明书复制了一份带回家去看。他把它的原理运用到电子学中,明白了一点:可以让电路按照规定的顺序完成好几步操作以后,最后执行一条指令:“我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排列操作顺序。我当下就知道,我会设计电脑了。那天以前,我不会。我心里知道得很清楚。就好像脑子里灵光一闪,你立刻知道,你懂了。”

沃兹尼克仔细考察通用数据公司生产的诺瓦(Nova)小型计算机的内部构造时,这一点自学成才的顿悟大有帮助。诺瓦由原DEC公司的一个团队跳槽后设计,享有设计精巧大胆的美誉。公司寄给客户一份五颜六色的广告,电脑爱好者四处淘弄。沃兹尼克和鲍姆在卧室墙壁上贴满了自己的偶像和其他心仪事物的图片,这张广告画也赫然在列。沃兹尼克解释了它的魅力所在,“当时好像还没有一台别的什么电脑能摆在书桌上。”

通用数据公司的“超级诺瓦”(Supernova)是一款16比特的计算机,即它可以同时处理16个二进制数字,除内存以外,它的元件全部组装在一块粘合板上。100多个半导体芯片插在绿色电路板的许多小孔里,曲曲弯弯的焊痕把它们连起来。几排焊接点蚀刻在所谓的印刷电路板上,它是电脑元件的支撑体。“主板”上的芯片决定了电脑最重要的功能。这台通用数据公司生产的电脑几乎处处引来议论:电子产品的进步可谓日新月异。虽然这台电脑的算术逻辑相当复杂深奥,但它与沃兹尼克13岁时设计过的加减法计算器却依然一脉相承。只不过 1963年它是把数百个元件组装在一大块板上,到 1970年则浓缩为一小块薄薄的硅片。沃兹尼克带着鲍姆(他暑假在加利福尼亚度过),动手设计起自己的诺瓦电脑。他写信给通用数据公司要求更多信息,公司给他寄来长达几百页的内部文件。两个人把数据表转移到由飞兆半导体和西格尼蒂克制造的新芯片上,认真研究芯片的技术规格,挑选适合自己要求的芯片产品。他们画了电脑元件位置图,说明芯片的连接方法,画了好几幅。一台用飞兆生产的芯片;另一台用西格尼蒂克的芯片。

沃兹尼克是主力军,不过鲍姆也并非光喊口号的拉拉队长。他熟知设计的方方面面,提示把芯片派上最大用场的办法。他们的心思全放在数字电子电路上,不操心别的琐碎问题。鲍姆回忆说:“我们不担心电源之类问题。”两个人一度甚至考虑自制电脑,文件夹里装满了元件位置图,三天两头写信给公司索要元件。沃兹尼克回忆说:“我每设计一台电脑都想把它做出来。问题是弄不到元件。”

同时设计几台不同版本的诺瓦,这个任务非同小可,沃兹尼克因此得了不少指点和真传。杰里·沃兹尼克为了帮助儿子解答几道难题,安排他向飞兆半导体芯片的设计师请教。飞兆的工程师向他解释,设计中使用芯片的数量只是最终目标的一个方面。他告诉沃兹尼克,芯片在印刷电路板上占据空间的大小也很重要,不亚于芯片数量。于是,沃兹尼克就把重点集中在这两方面,也就是尽量少用芯片和尽量少占用空间。

沃兹尼克研究了通用数据公司的诺瓦电脑,这番经历开阔了他的视野,他消遣的目标更高了。他决定自己动手做一台电脑。他成功地点燃了邻居兼好友比尔·费尔南德斯的兴趣,请他帮自己做成这件事。他们相交多年,两个人的父亲经常一起打高尔夫。费尔南德斯比沃兹尼克小几岁,象牙般白净的五官紧张单薄,他的兴趣爱好比沃兹尼克广泛得多。他是巴哈派( Bahai)*教徒,他学习日本合气道-若是能够生活在16世纪,当一名日本武士的门生似乎更合他的心意。他也喜欢科技作品展,有一年送了一把电动锁去参展,是把几只扁平的开关钉在胶合板上。他用振荡器做成报警器。他自认是个踏实能干的人,不喜欢异想天开和冲动行事。他做事精细,动手能力强,对安装一部汽车收音机之类的活儿十分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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