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们打起价格的主意，说，‘你好，亲爱的经销商，我们很爱你，我们要偷走你8%的利润。’”

“企业的短期目标是什么？”戈德堡问。

“重新确立苹果的高科技领先地位。”惠特菲尔德答道，“现在我们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外界的看法是我们在卖落伍的机器。我们要告诉人们，苹果又回来了。顾客不知道我们向哪个方向发展，我们没有充裕的广告经费一遍一遍地对他们狂轰滥炸。他们听过各种说法：‘上帝，他们过时了。他们迟迟推不出新产品。’我们必须强化这样一种印象：苹果带着全新的产品杀回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加强宣传打造声势，你们的主要风险是可能伤害苹果2代和3代。”戈德堡说。

“我们要表明，苹果是实打实的电脑公司。”莫里斯·戈德曼补充说，“公众不懂行，不懂8个比特和16个比特有什么分别，更别提鼠标和绿色的荧光屏了。” “价格算不得新闻，”惠特菲尔德重申道，“顾客不知道价格合不合理。”“技术才是新闻。”福利试探地指出。

惠特菲尔德突然话锋一转。“我一直在看经销商的数字，”他说，“IBM干得漂亮极了。他们目前有495家经销店，这个数字还在急剧增加。我们只有490家信誉好的经销商。IBM只找那些从不打折的商店经销自己的电脑。‘电脑天地’（Computerland）压根儿不考虑经销苹果电脑。我们该做的是买通一名经销商，购买50卡车的IBM电脑，拉出去卖掉，每台售价500美元，杀低他们的价格。我们要请两名嗅觉灵敏的律师，在他们垄断价格的时候抓个现形。”他缓了一口气，“IBM在目前的市场上没有太大风险。”

戈德曼不肯善罢甘休，又把话题拉回到价格。“这个形象价值成百上千万。我们如果卖价格，就是在卖股票。我们现在卖的是专卖权。”

“苹果在用主机赚钱，”惠特菲尔德强调说，“我们的战略是薄利多销，用组件、外围设备和软件来赚取较少的利润。”

“那么经销商就会打折卖主机。”福利反对说。

“好比比利·拉丁（Billy Ladin）的做法。”戈德曼说。

“谁？”戈德堡问。

“比利·拉丁是得克萨斯的一名店主，”戈德曼解释说，“他有4家店，他卖金鱼。”

“金鱼？”戈德堡不解地问。

“是的，”戈德曼说，“金鱼。他说：‘我免费送给小男孩一条金鱼。小男孩跑回家，过一个小时，他跟妈妈要了5块钱回来，我再卖给他一只鱼碗、一把沙砾和一些鱼食。”

话题回到推出新电脑面临的问题上。惠特菲尔德点评道，“我们有个形象：我们是一家一锤子买卖公司。我们要变成顾客心目中的个人电脑公司。我们不光卖丽萨，如果苹果是我的公司，我会说，这是个最好的契机，因为香蕉切片机和别的什么东西都已经过时了。我会在全国各地召开研讨会，举办培训课。我们要宣布推出丽萨的消息，要交出产品。只是现在还不能这么做。我们食言了好几次，我知道会导致什么情况。到时候又出了漏子。然后市场上传出风言风语，说Mac只比丽萨便宜点儿，没有太大区别；顾客会说，干吗要买2代和3代，完全可以再等几个月，等着买Mac。”

“我们希望成为顾客心目中的个人电脑公司，”福利附和说，“我们不卖丽萨。”

“这话你刚才说过。”戈德堡提醒他。“问题不是苹果，而是哪个苹果。”戈德曼分析道。

“这样一来，”戈德堡说，“就没有了负面发展的可能性，不存在负面因素。”

“我们有一句广告语。”惠特菲尔德说。他指了指戈德曼，“他告诉我一句广告语，妙得很，可我转身就忘了。”

“渐进。革命。”戈德曼说。

戈德曼解释说，苹果保留下来的公关公司的负责人里吉斯·麦克纳（Regis McKenna），想安排发表几篇文章，可以安排在公司的股东大会和丽萨问世的同一时间。“麦克纳说要在《华尔街日报》刊登封面文章，还说要登上《商业周刊》的封面。这几个动作应该能在商业刊物上加强产品推出的效力。”

“股东大会应该重新确立苹果作为个人电脑公司的定位，”戈德堡说，“应该重新确立苹果作为普通消费者的个人电脑公司的定位。”

“他们应该说，‘买我们的股票，买我们的公司，买我们的一切。’”戈德曼说。4个人还得设法解决一个摆在面前的问题：从宣布推出丽萨到经销商可以拿到货，中间有4～5个月的时间差。

“丽萨一到商店，我们就好像面向公众做了个广告插页，”惠特菲尔德说，“它说，‘请大家瞧一瞧这台了不起的用鼠标操作的电脑。’等 Mac上市的时候，我们就打广告说，鼠标操作的电脑即将主宰他妈的这个世界。”

“你是担心，”戈德堡问，“别的公司会先发制人？”

戈德曼的担心有些消了下去。“我们的G-TWO是最好的。除非别的公司把保密工作做到了家，做到了天衣无缝，守口如瓶。这不大可能。”

“股东大会的那天，有人要走上讲台，宣布推出这款电脑的消息。”惠特菲尔德说。

“如果纸媒体一个劲儿地逼问麦克纳，低成本的丽萨到底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戈德曼问。

“要是他们这么做，我们就死定了，”惠特菲尔德说，“那麻烦就大了。销售肯定没戏了。如果人们问起它，我们就得说，我们将在今后几年推出一款低成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