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两个人的婚礼(5)

左手拈花:傅小石的才情人生 作者:徐良文


4、

傅小石和王汝瑜真正发生故事是在模特事件以后。

1963年,国画院从藏经楼搬到了城里。王汝瑜也离开国画院来到了南京艺术学院,在学院美术系工作。系主任是谢海燕和蒋仁,老师有张华清、江小于等。蒋仁,别名乐山,江苏宜兴人。早年在国立中央大学攻读美术,是徐悲鸿最为欣赏的学生之一。国立中央大学毕业后,蒋仁先后留学比利时、法国。回国后,先在江苏师范学院、后到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教授油画。蒋仁打算在美术系招聘模特,王汝瑜得知消息后心里一动,她首先将这事告诉了丈夫:“我们美术系招聘模特呢。”丈夫老许正在埋头看书,头也不抬的说:“搞美术的人就爱瞎折腾!”“你……”王汝瑜还想说什么,见此情形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王汝瑜又将这事告诉了傅小石。小石一听眼睛一亮:“太好了,画人体没有模特不行,这是基本功,人体美是任何其他东西代替不了的,你们的领导很有远见。” “要是我去应聘呢?”王汝瑜的心怦怦跳着。“你?”“是呀,难道我不能做模特吗?”傅小石将王汝瑜上下打量一番:“能,你的形体很好,完全可以做模特。”“这么说,你支持我做模特?”“模特是很高尚的职业,作为朋友,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王汝瑜的心顿时暖暖的。经过系主任挑选评议,王汝瑜被确定为美术系模特。

老许终于知道妻子做了模特,心中很是不快。一天,王汝瑜因系里有事回家晚了些,进门后,见家里没有开灯,房间黑漆漆的,拉开灯,却见丈夫坐在书桌前发呆,家里冷锅冷灶,就问,还没做饭吧?老许心中的火气一下子给点着了,做饭?做什么饭?你当模特有功了?要我来给你做饭!王汝瑜顿时楞住了,那个平常厚道老实的老许不见了,面前的老许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王汝瑜心中充满委屈,这么多年你管过我了?你给我做过几顿饭?对你来说,家庭就是个客栈。儿子晓农出生时,你在南京,我在海宁,儿子是我一个人管;回南京后,对晓农你依然不管不问,还是我一个人管。没办法,我只好把晓农交给我的父母带。你说,叫你做顿饭怎么啦?就该我侍候你吗?!

“你要是不愿侍候,你就别侍候!”老许脾气上来象头犟驴。

“好,这可是你说的。”王汝瑜饿着肚子跑出了家,当晚,她在父母家抱着儿子晓农睡了一晚。

从此,两人开始了冷战。

在王汝瑜的心目中,丈夫老许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实人,但两人性格差距太远。王汝瑜是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而丈夫是个书呆子,整天埋在书堆里。和老许在一起,王汝瑜感到压抑,而和小石在一起,心情就感到放松和愉悦,总有一种激情在飞扬。

傅小石说,模特不是任何人都可做的,能做模特的必须是上帝自由心性的杰作,法国罗浮宫中,每一个男性的雕塑都是一种力的张扬,每一个女性的展示都是美的凝练。

小石的话让王汝瑜听得神清气爽,感情的天平开始向傅小石倾斜。

王汝瑜和傅小石的心越贴越紧,感情在不断升温。

第二年,老许暑假期间回了浙江老家照顾生病的父母,傅小石和王汝瑜终于偷尝了禁果。

文化圈是个特别能传播桃色新闻的地方,加上傅小石又是傅抱石的大公子,因而,两个人相恋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小石的父母耳朵里。

傅抱石起初并没太多留意,后来传言越来越多,他觉得有必要同小石认真交谈一次。

应当说,王汝瑜留给未来公公傅抱石的第一印象是美好的。傅抱石第一次见到王汝瑜后曾对人讲:这么漂亮的姑娘,将来不知便宜哪一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苏州姑娘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当然,更不会想到,王汝瑜已经结婚生子,是有过家庭的人。

傅抱石在小石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他对小石的在绘画上的天分是认可的。小石的恩师江丰在摘掉“右派”帽子后,曾到南京来看望老朋友傅抱石,看到小石给妹妹傅益瑶画得钢笔速写,再次叹其是绘画天才。傅抱石说,不成器呀,是我不好,没把儿子教好。江丰则说,是我不好,是我没把他带好。两个艺术大师在那里一番感叹。他们多么希望小石能摆脱政治上的阴影,在绘画上脱颖而出,超越他们。

傅抱石向儿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是封建,可是,她毕竟是结过婚的人,而且有了孩子。结婚不是儿戏,你们将来在一起是要过一辈子的,你是不是要冷静地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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