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两个人的婚礼(7)

左手拈花:傅小石的才情人生 作者:徐良文


5、

罗时慧找王汝瑜谈话后,反而更加坚定了王汝瑜和傅小石结婚的决心,她决定尽快和丈夫办理离婚手续。

这期间,王汝瑜的第二个孩子小红在铁道医学院出生,这是她和小石爱情的结晶。产假过后,王汝瑜离开美术学院到拉萨路小学做了代课老师。为了补贴家用,语文、音乐、美术,什么都教。一个星期天,王汝瑜终于和丈夫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觉得于情于理,都应当和丈夫有一个明确的决断。

老许或许觉得在感情生活上有愧于王汝瑜,他尊重妻子的选择,两人平静分手。

王汝瑜急于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小石,他们约好在玄武湖公园见面。第二天学校下课后,王汝瑜急匆匆赶到三元巷的父母家,做好晚饭,待父母吃完晚饭,又安顿好儿子晓农,然后,才匆匆赶到玄武湖公园门口,见小石已早早等在那儿。进了公园,两人就顺着湖边的小路散步,边走边谈。王汝瑜说:“他已经同意离婚了。”傅小石一听高兴的一蹦老高:“好哇,真该庆贺一下,庆贺你的解放!”“怎么庆贺?”“我们来跳舞吧。”“不,我们唱越剧吧,唱《楼台相会》。”“这里可不是楼台呀,这儿是湖边。”“错,我们到那个亭子里,不就是楼台吗。”“好呀。”两人一阵疯跑,来到了湖边的亭子里。王汝瑜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傅小石也跑得气喘吁吁,小石把身上的一件破大衣脱下来垫在凳子上,俏皮的说:“夫人请坐。”王汝瑜刚要坐下,却不由大笑起来。小石说:“你笑什么?”王汝瑜指着小石身上说:“你快自己看呀。”小石一看,原来自己穿的那件衬衫的袖子掉了下来。他一阵脸红,喃喃的说:“这有什么好笑的。”就把袖子往胳膊上拉。王汝瑜说:“别拉啦,明天我给你缝起来。”小石笑了:“对呀,以后你就可以给我缝衣服了。”“不是以后,是一辈子。”“对,是一辈子。”一对恋人沉浸在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中。

晚上的玄武湖静极了,湖面上微风吹过,荡起阵阵涟漪,湖中的藕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几声蛙鸣,更显得清幽。两个人疯啊、唱啊,一直到半夜。这时,王汝瑜突然发现自己戴的近视眼镜不见了,“哎呀,我的眼镜丢了,明天可怎么上课呀!”

“别急,别急,我们来找。”两人从头找起,船上,草地上,亭子里,凡是坐过的地方都重走了一遍,居然在草地上找到了。王汝瑜那个高兴啊,突然抱着傅小石亲了一下,一股热流霎时间涌遍小石全身,小石的心狂跳着,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抱住王汝瑜一阵狂吻,这阵吻好长好长,两个人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汝瑜轻轻地推开小石,说“我们该回去了。”小石喃喃地说:“不,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别说傻话,这儿怎么过夜?”“天当房、地当床啊。”“你还是明天找房吧,找到房子我们就结婚。”“对,明天我们就去找房。”

一连几天,两个人都在四处打探房源。那时,南京城里的三茅宫和五台山等地方到处是私人的茅草房,看到一处,两人就说,我们只要有这么一间茅草房就够了。一天,傅小石兴冲冲的告诉王汝瑜,他在南京大学后面山坡上找到了一间房子,已经付了房主10元定金。等王汝瑜下课后一起去看。王汝瑜很高兴,没等放学,请假出来去看房。南大后门处,是一处山坡,傅小石领着王汝瑜爬了上去,山坡上有几间私人的茅草房,找到出租的一间,王汝瑜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屋内潮湿阴暗不说,屋顶处还露着天空。房子太破,地势又高,进出不方便,王汝瑜决定不要,10元钱的定金打了水漂。傅小石说:“不如和爸爸妈妈说说,我们到家里住吧,汉口路的房子能住得下。”“不,我答应了你妈妈,就是要饭,也不到你家去要。”

傅小石知道王汝瑜刚强的性格,此事以后便不再提。

正当两人商量着结婚的当口,傅小石被宣布下放到江宁农村劳动。一起被下放劳动的有作家陆文夫、画家李山等人。傅小石在江宁劳动期间,傅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傅抱石因突发脑溢血病逝于汉口路家中,享年61岁。那天,是1965年9月29日。此前,傅抱石应邀到上海拟为上海机场作画,28日刚刚回宁,就发生了这件猝不及防的悲剧。傅抱石死后,葬于南京菊花台。

父亲的突然逝世,给了傅小石沉重的打击,父亲是小石生命中的一个坐标,一个偶像,也是一座能够依靠的遮风挡雨的大山。现在,这座大山轰轰然倒下,使傅小石再次感到生命的无奈。

在这种境况下,傅小石和王汝瑜结婚的事就被暂时拖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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