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华

三年前与孙开泰先生交谈，认为中华民族群是融合的群体，这是影响中国族群发展的主流趋向。这个基本认识，表现在先秦时期甚至于我们今天习惯称呼的“传说时代”。中国历史的春秋战国时代，是中国社会大变革的动荡时期，是形成中华民族群体融合文化思想趋向的重要时期，孙先生要把这个时期的融合文化思想史的研究成果拿出来。半年后，孙先生发表《论中华传统文化整体观》，又过半年时间，拿出“先秦诸子讲座十六讲”，其后先后拿出“儒家史话”、《孔子孟子传》、“先秦时期的儒学”等系列大著长论，这是让我敬佩的。开泰先生多年辛勤耕耘治学探索，积病而体弱，但是谈到中国的统一发展，谈到中华民族群的融合发展，神采飞扬，侃侃叙谈不能尽，这是鼓舞人使人感动的。年前开泰先生形成书稿《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让我写篇序言，因此命笔而作。

《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是以“先秦诸子讲座十六讲”和《论中华传统文化整体发展观》为基础形成的。该书以中国地域华夏族群趋向融合发展为历史进程的主体线索，囊括先秦诸家学派思想，客观地论述春秋战国时期，各思想流派产生的社会根源和思想发展脉络，交待社会历史背景和相互间的依存影响关系，对中国社会大变革的春秋战国动荡时代的思想学说和流派，做出清楚的交代。同时，该书对诸家思想流派的社会影响作用，进行科学的分析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评价，对当前国内外学界研究春秋战国时期的思想流派，提供客观稳妥的参考依据。该书阐述“学在官府”的局面是怎样打破的，从而强调开创“私学”的儒学始祖孔子的重要历史地位和传承作用，由此播发而来的诸子百家的形成。论述百家争鸣发端于鲁国的儒墨显学争辩，到儒、墨、杨三家形成争鸣局面等。该书从历史发展进程角度，论述儒家向法家转化特色的西河之学，论述老庄学派是道家的右翼，齐稷下黄老学是道家的左翼，并且指出，稷下学是百家争鸣的发展高潮。该书论述田齐法家、阴阳家、兵家、名家等思想流派在百家争鸣中的相互影响，认为《吕氏春秋》是杂家学说，反映着百家思想融合的趋势。秦朝建立，百家争鸣结束。孙先生认为，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争鸣是趋向思想融合的，符合这个时期华夏族群融合发展的历史趋势。这个客观存在的历史规律，使得以人为本，爱民行政的“仁政”思想为主体的儒学文化思想，在中国地域成熟发展，最终在西汉时期形成“独尊儒术”的大一统的中华族群文化思想的认同。所以，在他的著述里明确地指出：“中华传统文化整体观是以孔子为代表，以儒学为主体，兼容诸子百家，即主要是道、法、名、墨、阴阳、农、兵等家，以及佛教与道教思想精华于一体而形成的中华传统文化。”

该书对春秋战国时期文化思想史的历史进程，形成独到的见解，提供出有价值意义的贡献。对儒、墨、杨三家的争辩局面展开详细的论述，对兵家思想展开着重研究，这是近年鲜见著述的。该书对稷下学的深入研究是有新意的，使诸子百家的思想发展路程，成为有机的整体，这是《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一书的突出特点。书中论述思想流派线索清楚的融合路径，有助于今天中国特色和谐社会思想理论体系的形成，具有较强的积极的现实借鉴意义。

《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以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思想方法为指导，唯物历史地探索春秋战国时期思想意识形态对社会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等诸方面形成的影响作用，沿着诸子百家争鸣的发展线索，结合地区文化，特别注意与鲁、齐、三晋、楚、秦等地方文化的形成发展紧密结合，对各思想流派的产生、发展、结局有详细的论述，形成有机的整体，成为一家之言。在孙先生的著述里，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的立说争辩是趋向融合发展的，所以他认为：“中华传统文化是一个整体，而只强调某一家或某个人，而不谈整体观，都是片面的。”由此，他引述当前远古传说时代华夏族群起源研究的成果，强调华夏族群在漫长的历史演进的路途中趋向融合，指出由此产生的“中华传统文化”的发展趋向是融合，并且明确地指出，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就在儒学文化思想的传统里。他说：“中华传统文化就文献而言即是由孔子整理的《诗》、《书》、《礼》、《乐》、《易》、《春秋》，史称为‘六经’。”因为“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争鸣研究”本身就是融合，所以“中华传统文化”的论述就是“华夏传统整体观”。

早些年，孙开泰先生曾对钱穆先生的《先秦诸子系年》做过深入的研究，对钱穆先生论著里存在的问题和错误，还有《稷下通考》中的错误等，做出校正论述，包括对兵家孙武、孙膑、吴起等人考证的错误。因此，先后写过《稷下学宫与孟子的关系》、《孟子生平事迹考辨》、《稷下学宫创建于齐威王初年考辨》、《邹衍事迹考辨》、《孙武与齐文化》、《吴起兵法考辨》、《吴起与孙膑》、《马陵之战简述》等论著，更正《先秦诸子系年》的错误。这些研究成果也收在《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中，为史料鉴别提供基础。

孙开泰先生的《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是当代研究先秦文化思想的重要论著，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是春秋战国断代思想史的高度发展，同时为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和谐社会理论体系，提供着华夏文化传统思想文明的依据，具有积极的现实价值意义。孙开泰研究认为：“传统文化不是封闭的，是开放的与时具进的”，这也是我为《先秦诸子精神——百家争鸣、融合与传统文化整体观》写序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