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马克西米利安猛然开口,声音犹如兵器猛烈相击。他的双眼放射出森冷如铁的光芒。
佩特已纵马向前,挥起利剑,只一下,就将那个勃艮第人从头至肩深深地劈开。利剑嵌入勃艮第人的左胸,佩特手腕狠狠地一拧,便将勃艮第人的心脏剜了出来。他朝勃艮第人胸口用力一蹬,让那喷涌着粘稠发黑血液的尸体,带着它还有一根尚未截断的血管,悬挂在胸前荡来荡去的心脏倒了下去。它还没有碰到地上的瓦砾,佩特已策马向另一个勃艮第士兵奔去。这时,随着一声巨响,旁边燃烧的屋子倒塌了,在大火中,燃烧的房梁和墙壁一起压在了勃艮第人的尸体上。
四周的房屋在烈火之中不断坍塌。一根着火的木柱滚到马克西米利安骑着的马匹脚下,马惊得向后猛地一跳。浓烟扑面袭来,马克西米利安不由地剧烈呛咳,双眼也睁不开了。侍卫连忙拉着他的马缰,躲闪开驾驭着暴烈的风,不断朝他们扑过来的大火。
军旗在燃烧,上面的黑鹰仿佛在烈火中扑动着双翼。还留在城里的士瓦本士兵与勃艮第人以及勃艮第雇佣军拼杀,武器碰击出火花,铜和铁的碎块四处飞溅。到处是头颅,残肢和鲜血。不断听到人们的吼声,听到重剑、斧子、链锤砍砸在盾牌和人体上的沉闷声响。
忽然一个闷雷般的声音传来,地面陡然一震。所有的人在一惊之下都不禁抬起头,朝王宫方向望去。王宫东边的塔楼已在大火中坍塌,只剩下小半段楼身,还在燃烧。王宫一定已毁掉了,宫里的人怎么样了?康斯坦茨就这么完了?士瓦本的骑士们望着,烈火也在他们的心上燃烧。
一辆战车急速冲过来,将还在肉搏的士瓦本和勃艮第人一起碾在车轮下。
"杀!把所有这些士瓦本的贱坯都给我杀光!"
车上的勃艮第军官狂吼着,挥动长戟刺进一个士瓦本士兵的身体。那个士兵痛苦地哀号了一声,勃艮第军官用长戟挑起他抛向火堆,看着这个受害者在火中翻滚,他发出像野兽一样狂野的大笑。
可转眼间他的笑卡在咽喉里,他的一切即告终止--一枝利箭飞向战车,将这个军官的头颅从眼珠一箭穿透。
战车被马匹拖着东倒西歪地向远处奔去。
佩特的第二枝箭已经飞射出去,又一个勃艮第人倒下。
所有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冲上去!"一个清越的声音高声命令。
随着高喊,犹如一道闪电,一位骑士箭一般冲了出去,纵马向勃艮第军队飞驰。黑色头盔下飞扬着金褐色的卷发,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骏马。
正是马克西米利安。
卫队长带人跟随他一起向前冲去。马克西米利安挥起手中的剑向下劈刺,勃艮第人猝不及防,被他的马撞翻了好几个,他的剑猛地刺入一个勃艮第士兵的咽喉,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他的护肩,手臂的锁子甲,一直到大腿全被鲜血染红了。对着另一个士兵,他再次挥起剑,那个士兵刚想举起盾牌,却已太迟,他一剑砍在这人的头盔上,头盔斫裂,剑一直劈进士兵的头颅里。
剑还没拔出来,他遭到重重的一击,勃艮第士兵的链锤狠砸在他的后背上。他眼前一阵发黑,血一下子涌到咽喉处。
他强忍着扭过身来,举起剑砍下去,那人举起盾牌一挡,他的剑重重地砍在盾牌上。酸麻沿着他的手一直传到肩膀,一时间整个手臂都没有了力气。剑垂了下来,心脏在剧烈跳动,好像是什么人沉重的脚步踏在心上,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身体里急速流动的声音。他咬着嘴唇,将利剑交到了左手。
一个勃艮第军官举刀向他腿上砍过来。马克西米利安纵马向前一跃,来到一个正在刺杀士瓦本士兵的勃艮第人跟前,挥剑凌空一劈,那个勃艮第人的脑袋立刻滚落到尘土中。热乎乎的血再次溅了他一身,紧握剑柄的手已经感到滑腻,一阵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他一阵作呕,忍不住立刻张开嘴,强忍着的那一口鲜血便喷射般的吐了出来。
"伯爵,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