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同志们特别关心,而且很细心。师哲叔叔曾经是我们驻共产国际的代表,后来苏联把他当成反革命奸细关了起来,我们的几届大使,好多人都没有把他救回来,后来我父亲去了以后解决了他的问题,把他救回来,而且把他带回来了。1945年,师哲叔叔曾担任过我父亲的政治秘书。他因为早年参加革命,后来又长期待在苏联,所以和夫人、女儿失去了联系,谁也找不到谁。七大召开前夕,要盖一个礼堂开会,我父亲负责选址,就到处找地址。有一次他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孩,就聊起来了,聊的一些身世使我父亲一下就联想到师哲。他就问这小女孩,你妈妈在哪,小女孩就告诉她妈妈在哪,问你爸爸呢,她说我不知道爸爸。于是我父亲就跟着她去见这个小孩的妈妈。一见果然是师哲的爱人。后来我父亲就把孩子带回延安,把师哲叔叔高兴得要命。
在转战陕北的时候,我父亲是司令员,当时什么都要管,所以行军到一定的地方,其他首长、同志,只要有居住的地方就休息了。但是我父亲不行,他要去管。毛主席他们住的条件好不好,警卫派好了没有,马有没有草吃,马拴好了没有,同志们都住下了没有,电台安上了没有,他都要关心一遍。他要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才能休息。有时候,想起一件事来,爬起来就做。我父亲是五大书记里最年轻的,却走得最早。他确实是太辛苦了。
记者:在党的五大书记中,您父亲与毛主席相识最早。您父亲去世时,毛主席曾亲自为他执绋扶灵柩,是不是他们感情特别深?
任远志:我父亲是湖南湘阴人,毛主席是湖南湘潭县人,他们是老乡。在湖南第一师范,我父亲在附属高小部读书时就认识在高年级读书的毛主席。1920年父亲去苏联时,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附属小学任主事,积极鼓励我父亲去苏联,毛主席是很器重我父亲的。
老前辈曾告诉我,1941年党内整风的时候,从整风到自救到肃反,有扩大化的趋势,有些做法过分了,别人其实也看出来了,唯独我父亲敢说,他说主席啊,如这么弄的话,都是特务你还怎么革命啊。所以后来整风运动才慢慢缓和一点。
他们感情很好,但也有争执的时候。1947年3月,由于胡宗南的大举入侵,毛泽东、党中央决定撤离延安。我父亲就和毛主席、周总理留在陕北,组成了中央纵队,而刘少奇、朱德领导中央工作委员会,赴山西临县三交镇。那时候情况比较危险,他们每个人都有化名。我父亲是司令员,所以他的化名就是史林,实际上是司令的谐音;陆定一是政委,他就叫郑位;周恩来叫傅必成,毛主席叫李德胜。
临分手的这一天,刘少奇和朱德一再叮嘱我父亲说:“你们的任务很重大,很艰巨,一定要想尽办法保证毛主席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就等于把保障领袖安全的重担托付给他,字字千斤啊。因此我父亲就感觉担子特重,一定要保证毛主席的安全。后来被敌人围住的时候,我父亲当时是中央纵队总司令员,他为了保证毛主席的安全,想把部队往边上撤。毛主席就不同意,他主张往另外一个地方撤。他们当时吵得特别激烈,后来主席说撤了你的职,就把他撤了,让总理来带队。
他们俩也打,也好。到了北京我父亲抱病召开青年团全国代表大会和筹备5月4日召开的全国青年大会。可能是精神上的兴奋和极度的劳累,出现了昏迷的症状。毛泽东得知后,特派人送来一缸红鱼,并亲笔写了封信,说:“弼时同志,送上红鱼一群,以供观览,敬祝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