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父亲到苏联治病,毛主席也到苏联进行访问。他专门到克里姆林宫医院探望我父亲,后来我父亲转到疗养院休养,他又专程到疗养院看望。有一天我父亲去看望毛主席,主席特意吩咐厨师准备了一盘有湖南风味的辣酱烧黄鱼。可是后来听说医生不允许吃辣子,便把那盘鱼端得远远的,说:“对不起呀!弼时,不是我不让你吃,而是医生的话我不能不听啊!”他们都笑了。
他们就是这样。为了一件事,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可是到最后就像亲兄弟一样。我特别羡慕这五大书记,团结得跟亲兄弟一样,互相之间没什么隔阂。
“15年没叫过爸爸妈妈”
“父亲临走时对妈妈说:不管生男生女,就叫远志吧。
我不到100天就随母亲进了监狱,坐了一年的牢。
我的舅妈赵一曼夸奖我:远志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就参加对敌斗争了。”
——任远志
记者:许多像您父亲一样的革命者,早年参加革命时,都是抛家舍业,别妻离子,相信你们家庭也有同样的遭遇。您能介绍一下家庭主要成员吗?
任远志:我们兄弟姐妹本来是9个,我原本是老四,现在是老大。我父母1926年在上海结婚。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白色恐怖,我父亲曾两度落入监牢。在那种残酷的环境里,他们有过一个大女儿苏明,后来又有过两个儿子,都先后夭折了。我是老四,1931年生。底下还有几个。弟妹寄养他人,以后再也没有了音讯。老七是在长征路上生的,远征妹妹。还有一个妹妹远方,我父亲在共产国际工作的时候,那个妹妹留在苏联。最后老九是我的小弟弟,在延安生的,叫远远,他1995年去世的。
现在只有我们姐妹三个,我是当兵的,远征是学工的,在中央气象局工作过,后来调到中纪委了。小妹远方在机械局,是高级工程师。我现在离休了,我两个妹妹都已经退下来了,都60多岁了,我今年已经70岁了。
记者:您是1931年出生的,那时正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您父亲当时担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在上海工作,但后来调往闽西苏区,他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取好名字后,丢下身怀六甲的妻子只身前往。那么你们父女见过面吗?
任远志:就是父亲要走的时候,我妈妈正好大肚子,当时南下路途艰苦,所以我父亲只好一个人先走,这是我父母结婚以后第一次分开,我爸就说,琮英啊,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他说生出来,不管是男孩或者是女孩,都叫他(她)远志好了,希望他(她)有一个远大的志向。
我父亲刚走7天,我的母亲就生我了。我出生后不到100天,向忠发叛变以后就把我母亲出卖了,我妈妈就抱着我一起坐了国民党的监狱。后来经过组织上多方营救,而且我母亲也装傻,她就假装是农村妇女,人家问她,你是不是共产党啊?她就说什么当不当,我东西都当光了,就这样,人家说东她道西。实在问得她没办法了,我妈妈就在我身上用力拧一下,我就大哭大闹、大吵大叫的,结果闹得敌人没办法,有时候又拉屎撒尿,弄得他们很狼狈。敌人就骂我母亲是家庭妇女,“退堂”。
通过这些手段,我母亲逃过了敌人的审问。后来组织上把我们营救出来了。刚从监狱出来时,我才一岁多。到上海以后碰到赵一曼,赵一曼是我的亲舅妈,她当时就表扬我,说我的侄女真了不起,从小就参加了对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