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时,摊官任意或任人抓摊子放于摊台,迅速以摊盅盖住,由赌客猜射。荷官持有的两张与银牌上赌本相同的纸牌,一张押在银牌下面作为押金;一张作下注时所用的赌资放在摊正面前。摊正负责兑码,比如荷官把客人所要投买的门(或单门,或双门并列,或一门为主兼买两门),以及赌注多少,报给摊正。摊正荷官均记数,摊正根据赌注多少,换成筹码,筹码放在摊正上,参赌者皆一目了然。开摊后数摊,数到最后一组剩下余数(四个摊子一组),胜负见分晓。这样一摊一摊赌下去,赌客若不想再赌,由荷官进行核算,若银牌上的赌本保住后,还多出筹码,便是赢得的钱,可凭银牌与筹码在荷官的陪同下,回到横柜处兑换现钱。若赌客的银牌上赌本数目,全部兑成筹码,而筹码已赌光(输光),荷官会通知该赌客,或添付赌本继续参赌,或改日手风(手气)转顺再战赌场。
筹码一般以铜钱代表1角,白珠代表1元,黑珠代表5元,小棋子代表10元,50元、100元则以不同颜色的小骨牌代表。筹码要同时经赌客和荷官的手,可防假筹码混赌或冒兑现金。后来霍芝庭到澳门经营赌馆,认为增加泥码一项能给赌客诸多便利,泥码只能用于参赌,不能兑回现金。这样毋须荷官步步跟进,省得赌客心中反感。赌客在某张赌台,最后不想再赌,则可换回筹码,到横柜兑换现金。在整个过程中,赌场人士只作暗中监视。霍芝庭这项改进,大受赌客欢迎。
摊馆规定,现钱赌客只能在楼下赌,而不能上楼上赌(或进小厅);银牌赌客,却可以下楼参赌。所谓下楼,并非人下楼,银牌赌客仍可高高在上。楼板挖了个方孔,正对着大堂的摊台,银牌赌客一边观看,一边押注。负责上下联络的荷官叫“吊箩”,吊箩也不须跑上跑下,而是大声报数,由下面的荷官代下注,上面的荷官记数。银牌赌客为什么要“下楼”参赌?为的是“换手风”。
银牌赌客是赌馆的衣食父母,霍芝庭充分意识到这点。他常对手下人说:“我们要把豪客当菩萨供奉,菩萨才能保我们叠水(富贵发达)。”
霍芝庭的荣生、明生、广恒、广益等四大摊馆,以热情服务、周到招待而闻名于广州赌界。摊馆附设茶室,豪客在此可以免费饮茶吃点心;对于常来的豪客,“外交部长”陈文甫会邀请他们上大寨吃宴席,霍芝庭会视对象亲自作陪;摊馆还设有休息间,供连战数日数夜的客人休息,还有年轻妖冶的逻暹女(泰国妹)按摩;那些大寨里过来的赌客,有时还带来妓女陪赌,霍芝庭特别关照下属要“巴结”寨姐,陈文甫常托人去香港带来时髦的小礼品,赠送给寨姐,寨姐心明肚知,必有回报,便缠着“相好”带她来摊馆睇赌,既然来了,嫖客就会不光睇赌而有失自己的身分,自然会和寨姐一道赌他几摊。
霍芝庭的摊馆还有一些特殊的客人,他们凭“吴苑卿”三个字,便可领取写有一定数目的银牌,持牌参赌。这些不带赌本的赌客,都是吴苑卿精心拟定,再经霍芝庭点头同意--他们都是对荣生番摊公司有用的武弁、政客、名绅们。
赌馆借妓寨兴旺,赌馆反过来又刺激妓寨的生意。此外,东堤的押店、酒楼、钱庄等店铺的生意也因为赌盛而兴隆。
押店可以说是赌场的衍生物,赌客输尽了赌本,急于扳本,便把随身的值钱物品押入押店,换取一定的现金,回赌场“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