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证明克林顿总统和戈尔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觉得我人生中完成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为迎接这个挑战而作的准备。我刚过60岁,现在得到了这个特别的机会,让我能够把所有的经验和才能贡献给我心目中这份世上最好的工作。随世界银行行长职位而来的还有声望、影响力和执行力,但是我的目标不是实现自我价值,而是利用世行行长这一职位给发展中国家人民的生活带来积极的改变。我的责任不仅包括坚守财务底线,我的贡献还将以人道主义的标准进行衡量。
世界银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灰烬中诞生。1944年,在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会议上同时诞生了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建立旨在行使全球中央银行之责,为资源不足及存在国际收支困难的国家提供财政建议、流动资金和短期贷款。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后称为世界银行,负责提供专业知识和贷款,支持战后重建和经济的发展——先是针对饱经战火摧残的欧洲,然后是全世界各地。几十年来,世界银行的任务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多样化。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在他13年的世行行长任期中,大大扩展了银行的规模以加速众多刚刚取得独立的国家的发展,并致力于扶贫基础设施建设,满足基本需求。世界银行提供了发达国家与贫困的发展中国家进行经济事务接洽的主要途径,发达国家提供大部分银行资本,并捐助额外的经费,而贫困国家则借此获得贷款、拨款以及专家建议。
在国际性银行不断发展的同时,世界银行却只有中等规模。以2009年为例,与主要商业银行集团的资产相比,世界银行2 750亿美元资产的确相形见绌。世行的规模淡化了它的重要性,与其他大型商业银行不同,世界银行是一个联合体,它的资本来自各成员国国库。世界银行属于各国政府,不属于富人或养老基金会。它属于这世上的所有国家,不分贫富,最新的统计显示世界银行共属于185个国家。所有成员国都依据其经济规模购买一定比例的股份,所以绝大部分资金都来自所谓的第一世界国家——富有的发达国家。由于这些股份仅为部分支付,股票持有者有责任在需要时认购额外的资本。
这是世界银行的独特优势。实际上,所有发达国家的完全诚意与信用是世行财务稳定的保证。这使得世行有能力通过以最低的现行利率发行AAA级债券的形式在资本市场上借贷,并将这些借款以贷款的形式投入到发展中国家,当时的规模为每年150亿~200亿美元。此外,银行每年都会另外再直接筹集几十亿资金,这些资金来自捐助国政府的拨款和联合国国际开发协会(IDA)的免息贷款。每三年,世界银行管理部门需要来自国际开发协会的资金补充,其中私有部门的工作由国际金融公司负责,它拥有数千名专业人士,对商业及银行业各领域都有着深刻的认识。最终,世界银行还纳入了为发展中国家借贷提供担保的多边投资担保机构(MIGA),以及专为处理成员国间商业分歧而成立的解决投资争端国际中心(ICSID)。
到我担任行长时,世行面临着多年痼疾所带来的诸多挑战。在麦克纳马拉和他的三位接班人(任期均为一届)的领导下,银行的决策已经受到美国政治态势变化的影响。吉米·卡特任总统期间,能源短缺成为首要问题,世界银行草率地在全球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电力开发项目,从印度和中国的水电站大坝到拉丁美洲的发电站项目,不一而足。在全球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管理、健康和教育等软问题上,世界银行扮演了重要角色。20世纪80年代,环境运动开始成为发展的主流,世界银行将环境标准和生物多样性考虑融入各项目中,在运动中起到了领头作用。80年代撒切尔主义与里根主义风靡一时,强调经济规划的银行都受到了严厉抨击。罗纳德·里根总统在华盛顿召开年会,以“市场的魔力”为题发表了演讲。他在一次讲话中表示,摆脱贫困的最佳途径就是遵循他走过的路:他鼓励发展中国家“自力更生”。众人听后起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