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就是找不到一个懂事的动物打听消息。半道上遇见了一只兔子蹲在树桩上,拿爪子洗他那张愚蠢的脸。我悄悄走到他后面,把一只前爪放到他肩上,兔子吓坏了。我揍了他脑袋两下,才从他那里得到了几句懂事的话。最后我设法从他那里挤出了消息,说是昨天晚上有个兔子在野树林里见过鼹鼠。他说兔子窝里有个传说,水老鼠特要好的朋友鼹鼠受了点儿气,他迷了路,几只出门找食的兔子就跟他捣蛋,吓唬他,赶得他乱跑。‘后来你们总做了点什么吧?’我问,‘上帝可能没有给你们头脑,可你们有好几百只呀,胖墩墩的大家伙,肥得像奶油一样,你们的洞又四通八达。你们无论如何总可以接纳他进洞,给他安全和舒适,或是做那种打算的。’‘什么打算,我们吗?’兔子只说,‘哪种打算?我们兔子能有什么打算?’于是我揍了他一下,走掉了,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我总算学到了一点儿东西。我要是有机会再遇见他们,我还有可能多学到点东西--否则就让他们学到点东西。”“你那时是否有点儿紧张?”鼹鼠问,一提起野树林,昨天的恐怖又回到他心里。
“紧张?”水獭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结实闪亮的白牙。“他们要是敢在我身上试一试,我才要叫他们紧张呢。听着,鼹鼠,善良的小东西,给我煎几片火腿来吧,我饿得要死了。我还有许多话要跟水老鼠说呢,像是有几百年没见到他了。”
于是敦厚的鼹鼠切好了几片火腿,打发刺猬去煎,回头又吃自己的早餐。这时水獭跟水老鼠的两个脑袋碰到了一起,热心地谈起了本行话题--河。一谈起河,他们的话就长了,滔滔不绝,就像哗哗流淌的河。
一盘煎火腿刚吃完,正要再来一盘,狗獾却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进来了。他以他那平静朴实的方式跟他们打了招呼,亲切地问候了每个动物的情况。“一定快到午饭时候了吧?”他对水獭说,“最好停止谈话来跟我们一起吃午饭。早晨这样冷,你一定饿了。”
“对,是有点饿了!”水獭回答,对鼹鼠眨巴眨巴眼睛,“看见这些贪吃的年轻刺猬总拿煎火腿塞肚子,可真叫我觉得饿坏了。”
几只刺猬吃完粥开始觉得饿,为煎火腿又搞得很累,便胆怯地望着狗獾先生,却害羞得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