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中我，”他说，“心里一定有些想法。”

她没说话。李奇开始思考，像他这样的人在她心里属于什么样的族群？没工作的牛仔、孔武有力、多才多艺，不知道让联邦政府抓不到人算不算其中一种。她应该是千挑万选才挑中了他，不然就是他非常走运。

“你动作要快一点，”他说，“剩下两天，现在就要马上开始。接到爱莉后，车子掉头马上走人。去拉斯维加斯吧！就当做第一站。”

“然后在那里做什么？”

“想办法弄些身份证件，”他说，“拉斯维加斯这种地方一定找得到，就算只能用一阵子也好。我身上有点钱，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领一点出来。”

“我不能拿你的钱，”她说，“这样不公平。”

“不管公不公平，你需要钱。你可以以后再还我，接下来你可能需要回洛杉矶，你们可以在那里重新申请各种身份文件。”

她又安静下来，脸上有另一抹微笑。

“不行，我不能逃走，”她说，“我不能当个逃犯，我不能犯法。不管我这辈子做过什么，我不曾犯过法，现在也不打算这么做。爱莉也不行，她应该得到更好的成长环境。”

“你们两个都是，”他说，“可是你一定得采取行动。”

“我是个公民，”她说，“想想这个身份对我这种人有多重要。我不要放弃，我不要假装成别人。”

“那你有什么打算？”

“你就是我的打算。”她说。

牛仔、孔武有力、六英尺五英寸、两百五十磅，前宪兵。

“你要我当你的保镖？”他问。

卡门没有回答。

“卡门，我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他说，“相信我，真的。”

没反应。

“可是我不能当你的保镖。”

没有回答。

“我没办法，”他又说了一次，“这太荒谬了，你有什么打算？你觉得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你身边？一周七天？保护你不被他打？”

没有回答。一个巨大的公路匝道缓缓从几英里外空旷朦胧的地表爬过来。

“这太荒谬了，”他再说一次，“要我警告他或许行得通。我可以吓吓他，揍他一顿，让他搞清楚我是玩真的。可是我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迟早我会离开，卡门，我不可能一直留下来。我不喜欢固定待在一个地方，而且不只是我，清醒一点，没有人能一直留下来，不可能久到留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老死。”

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好像他刚才说的话并未让她失望。她只是听着，继续开车，快速而顺畅，安静无声，仿佛在等待时机。匝道越来越清楚，车子飞奔而上，朝着西方前进，路边出现一个大大的绿色路标，上面写着：佩科斯，七十五英里。

“我不需要保镖，”她说，“我想也是，这样太荒谬了。”

“那我要做什么？”

她把车子开到中线车道，速度比刚才更快。李奇看着她那完全没有表情的脸。

“那我要做什么？”他又问了一次。

卡门在犹豫。“我说不出口。”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