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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靖国神社》震动日本(8)

神魂颠倒日本国 作者:李缨


8另一位国会议员登上舞台,连环出击

围绕《靖国神社》的攻防战中,与稻田朋美配戏粉墨登场的,还有一位女性议员,叫有村治子。她的出场,获得一大片喝彩,加剧了“《靖国神社》剧场”的混乱和日本社会舆论的分裂。

4月1日,网络上出现了这位议员的“英姿”。原来,她在2008年3月27日就在参议院内阁委员会发起了对文化厅的攻击,追究文化厅文化部长对资助《靖国神社》的文化行政责任,指责文化厅背叛了国民的税金和期待。

有村治子比稻田朋美小11岁,笑容非常活泼热情。但是在国会质询时,她的气势毫不输给稻田,那简直就是“咄咄逼人”。

在2008年3月27日的内阁委员会上,有村治子直接质问文化厅文化部长,锋芒毕露:一、《靖国神社》是一部具有政治性的电影,对其资助违背了文化艺术振兴基金不资助具有“政治宣传意图”电影的宗旨。二、《靖国神社》不是日本电影。三、《靖国神社》侵犯肖像权,片中刀匠被骗,要求删除自己的影像。四、《靖国神社》曲解靖国神社的“神体”。五、关于《靖国神社》资助审查程序,专业委员会的判断严重偏颇,思想背景有严重的意识形态倾向。六、建议考虑收回资助金,也即是撤销“艺术文化振兴基金”与作品的关联。

相对应的,完全处于被动守势的文化部长简明扼要地坚持底线,强调“反映政治性问题并不等同于政治宣传”,其他问题,他只能转述文化厅所委托的专业委员会的审查判断。有村议员对文化部长的回答极其不满,其攻势完全像代表了国家的“凛然正气”,感觉随时都会掉转枪头,向当今的戛纳国际电影节艺术总监弗莱莫先生开火,因为那位先生曾说过一句名言:艺术本身就是政治。

有村的内阁演讲很有震慑力和杀伤力。(详见附录二)

当然,有村提出对文化艺术振兴基金专业委员会评委成员思想背景的追究,马上被许多有识之士认为是一种恐怖的倒行逆施。

有村指斥六位评委当中的一名评委是“电影人九条会”的成员,此人对决定是否发放补助金施加了影响。“电影人九条会”是受文化人“九条会”感召成立的,针对日本近年的修宪议题,提出捍卫日本宪法第九条的神圣性。此项条款写明:“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作为国家主权发动战争、武力威胁或使用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交战权。”

日本政界一直有一个倾向,就是修改宪法。美国一直对日本在海湾战争等区域战争中只给钱不派人表示不满。日本要真正充当美国的战争伴侣,就要派自卫队出去,这其实也牵涉到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原因,因为日本派自卫队出去,为国牺牲的时候怎么办?这是世界形势、美国战略当中的一个现实问题,所以靖国神社从来不是日本一个国家的问题,跟世界形势密切相关。这种军队性武装行为,显然违反了宪法“第九条”,所以就要考虑相应的修改。但是这引起日本内部极大的争议,反对的人非常多。国民也普遍认为,“第九条”是日本作为一个和平国家的象征和基本保障,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宣布放弃战争的和平宪法的标志,“九条会”就是反对政府修改宪法的民间团体,集合了许多著名的人士,包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大江健三郎先生也是其成员。

有村关于评委“九条会”背景的质询遭到日本电影复兴会议的抗议。这个由中小电影制作公司、电影社团、工会和电影评论家等组成的协会认为,有村试图根据委员个人的思想信条如何来决定其是否能履行公务,“这是侵犯基本人权的粗暴言论”,将“使电影人感到不必要的压力,可能将发生对内容自我设限等不良事态”。

但是,有村对文化厅的攻势还是令许多电影人深感担忧。在电影里,政治与艺术的界限如何界定?日本的文化支援行政体制是否从此会萎缩?电影艺术家的创作精神及挑战性是否会从《靖国神社》事件开始,不得不顾虑今后肯定会变严厉的审查制度,从而开始自我束缚,越来越远离现实社会和历史的敏感问题?原文化厅的文化部长甚至在报上发表了一篇专稿,从《靖国神社》问题的复杂性出发,认为国家文化行政已到了不得不考虑是否要将支援的重点对象从资助创作者转向资助电影节的问题。这是“《靖国》骚动”动摇日本文化行政时发出的一种“超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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