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准备性的工作。”魏坤补充道，说罢莞尔一笑，“在你们自己家里进行计算校核，对历法进行改革的决定权始终掌握在中国人的手中。阿拉伯专家对此也不得不加以认同，虽然他们在我们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

一个阿拉伯学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展示出你们的学识来，让我们看看，你们的上帝有多大本领，汤若望！”大学士魏坤击掌三次，“要是你们的上帝帮不上什么忙，那皇上也就没必要供养你们，保护你们。”

这时一个人捧着满怀的条幅卷筒和匣子，踉踉跄跄地进了房间。心怀叵测的魏坤示意亚当站起身来，帮那位气喘吁吁进来的人拿下一些条幅卷筒，“拿出您的聪明才智吧，我的大人们，我要告辞了。”

魏坤走过基亚考莫·乐和时，看了看他的修士黑袍，马上把喘息未定的仆役叫来，“你要教教这个洋人如何正确着装，他乌鸦一般黑的长袍实在扎眼！”

仆役满怀畏惧地看看耶稣会士，又看看魏坤大学士，然后俯身向房门急急走去。这里通向中国学者所在的地方，也有身穿带有雉的刺绣图案的高官。

那位年幼的阿拉伯学者在两位耶稣会士面前毕恭毕敬，“为了和龙共舞，我们学了数百年。谁想征服中国，就得有耐心，就得有正确的信仰。真主在上！”

基亚考莫·乐和走近负重的亚当，后者的视线被摞成小山似的文件所遮蔽；乐和为亚当开了门。低眉顺眼的仆役喋喋不休地宣讲国内流行的着装风俗，讲到皇家裁缝的规定，讲到官员着装的尊严，还讲到奇装异服所带来的耻辱。

“马上给我闭嘴，否则我们就脱光衣服！”乐和对着胆怯的仆役吼道。这一吼不打紧，吓得那仆役嘴唇发抖，站在门柱旁一声也不敢发。

乐和和亚当气愤已极，转身进了轿子，一连声地催促轿夫疾行，穿过了北城挤满人群的大街。

在他们把各种资料带回家时，龙华民正坐在忏悔的桌子前，阅读《圣经》。他们喘着粗气将东西一下子放在桌子上。

“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粪土，当成了他们的佣人。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简直没当成人。”亚当骂道。

“他们怎么就把你们当成佣人了，怎么就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了？一些修士对此不喜欢，是不是这样，亚当·沙尔？”

龙华民皱了皱眉头，放下了书。

亚当恨恨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