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也许是很特殊的情况，那种教育成果对中国来说是非常时期的产物，但是那两年能够给我们的教育体制带来一些启发。当时我下乡的时候是在农场，很多上海的知识青年，现在回过头来看也很有趣，我们连队里一些人根本没有读过书，比如我们把一个人叫做“流氓阿飞”，一有什么事情大家就盯住他，摆明了就是要把他看住，防止他捣乱，但这个人现在成为了很好的企业家。可我们当时看不出他有什么杰出的地方，如果有，就是在我们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他可以把《基督山恩仇录》的故事从头到尾连着讲两个月。还有一个是仅上过小学的，我们都觉得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但现在经营进出口贸易，而且还是某个大学校友会的董事。所以说，人才，中国是有很多的，即使是在国家处于逆境的时期也是有许许多多的人才，只是由于当时的环境而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此外，在我工作之后也感觉到：一个企业能否不拘一格地利用人才，是这个企业的活力所在。在凤凰卫视这几年，外界的人都说凤凰发掘了很多人才，通过重金挖来了很多明星人物。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而是凤凰卫视这个机制为不同的人才提供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发展潜能的舞台。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环境，这个环境对人才的才能施展很有效。比如记者闾丘露薇，她在复旦学的是哲学，到深圳后她做的是会计，她去香港之后首先是做电视台夜班编译，到凤凰以后她就开始做新闻。当时我们做记者的很少，香港的语言他们也不适合(不懂粤语)。闾丘露薇进来成为了我们的第一批记者，也就这几年时间，她迅速成为了全国的知名记者。全中国有多少记者，每年从大学输送的几万不止，但是为什么她能够冒出来，没人说她以前在复旦的时候是个做记者的人才，在进凤凰的时候也没有人这么认为，但是这几年环境使她成为了中国少有的著名记者。其他同事也是一样的，周英琦，原来在Channel V做的是娱乐记者，现在是新闻主播，她以前是学习物理的。还有一个陈玉佳是报天气的， 她以前的职业是幼儿园教师。梁文道，大家看到的那个光头，“网罗天下”，他是个杂家，他的成长经历也很特别，他什么都没好好地学，在台湾读中学的时候进了黑道，到香港之后也没好好地打过工，凤凰卫视是他做的第一份比较像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