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我的经历,我的同学、同事身上所亲眼看到的经历体会到环境真的很重要,环境给人一个成长的机会,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反而有点担心。看一下周围这些孩子的成长经历,他们的环境是很好的,从幼儿园进入小学到中学到大学甚至研究生博士,顺利得多了,但是他们的路却是越走越窄了。好像只有一条路,而现在人才成长的过程中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这是一个比较沉重的社会问题。是不是说现在的机会比以前少了?这几年好多学生觉得负担非常重,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如果我跟大家一起在清华大学读本科、读硕士、读博士,我该怎么做?我想我会在这个大环境中争取自己的发展空间,等待可能到来的机会,然后抓住这个机会。而要抓住机会,还要有更强的适应能力,现在的社会变化很大,同时压力也很大,不像当年我们的政治压力,而是市场压力、就业压力,等等。我们要成为适应现代环境的一个人才。而这样的人才不是单一的一条路就能够培养出来的。归结到一点,我们可以引用当年毛泽东主席在五八年大跃进的时候写的一篇文章,里面引用到清朝诗人龚自珍的一句话:“不拘一格降人才”。不管毛泽东的想法如何,但是他对于中国未来发展的影响是很大的。
如果没有挺的能力,对人才来说也就不能称为人才
主持人:谢谢曹老师!在开始的时候,我先向大家展示一本杂志《南方人物周刊》,今年曹老师当选为该杂志评选的50位魅力人士之一,相关文章的标题是“曹景行的睿智之魅”,除了曹老师之外,一同入选的还有大家熟悉的薄熙来部长、王毅大使,还有李宇春。我的问题是,曹老师您的“睿智之魅”,睿智在什么地方呢?
曹:对这两个字我还没有太确切的解释。这个“魅”字可能有点鬼气,我是农历鬼月鬼日出生,从这个角度来说可能带点鬼气(笑)。
提问:曹老师出生在一个学者的家庭,您的父亲曹聚仁先生,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非常著名的人物,他的才华集政治、历史、文化、新闻于一身,中国近代史专家称其为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在曹老师的成长过程中,您的家庭、您的父辈对您是否产生了很深刻的影响呢?
曹:我在很小的时候和父亲不是生活在一起,他生活在香港,我在上海,后来懂事后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当然有很密切的联系,他对我最重要的是给了我这个家庭环境,我还是强调这个环境,对我来说就是命定的,这个家庭的环境是我父亲留下的,我在这个环境中长大,就很难不受我父亲的影响。比如说从小看的书都是他的,还有我周围接触了很多的人,应该说这是最大的影响。但是说直接的,比如说给我直接的启示、教育,那是没有的,我从小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提问:您刚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您高中毕业之后在安徽南部的黄山采茶场采了十年的茶叶,从21岁到31岁。那样的环境给您的压力是不是特别大,让您每天都想回城?
曹:在下乡期间,这个环境是相对的。在那样的政治年月,下乡和留在上海,这些环境的差异是很大的,但是并非在农场的日子就像天天在地狱一样,几千个年轻人在同一个地方,许多人怀着革命理想主义,在那样的环境下,即使很艰苦,但有革命的浪漫主义,劳动的苦是可以挺过去的,按照毛主席的教导,接受再教育!
提问:可是您看当时那么苦的环境人们都能挺过去,现在环境好了,却有很多人挺不过去了。前些日子,某个学校的博士生跳楼自杀了。我想问您的就是为什么现在各方面环境都比过去好很多,很多人却难挺过去了呢?
曹:确实很奇怪,我们都觉得现在的学生确实出了一些事情,比例比我们那个时候还要高一些。当时我们那些在农场的上海知青有上万个,其中也有死亡的,但是大多死于意外事故。除了一两个是中由于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心里受不了而自杀的,总的自杀数目比现在的博士生(自杀数目)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