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更宏大的观点不仅改变,也丰富了各专业领域。例如,假设一个混合团队想出了资源回收计划,在自愿性组织架构内运用失业人员,那就会产生种种影响:这里的焦点在于环保,由于所用的是失业劳工,因此在经济上得以维持;由于在自愿性组织架构下运作,或许更能授权;此外,借由培养管理技巧,它会产生社会的,最后甚至是经济的影响。深植统合要素、化缺点为优点的埃姆舍尔公园计划,则又是另外一个例子。一个原本因工业化而沉沦的地区,却蜕变为足以想出改善恶化对策的研发区。而在这个项目中,统合涉及大学的初步研究、商业实验室的产品开发,还有再生建筑的实验计划,以维持历史感,以及根据生态原则兴建的新型建筑。
统合性思考与规划意味着城市专才会丧失地位,或许对他们来说,要接受这点并不容易。与诸如涉及人的社会事务相较,技术、科学与金融等领域,往往具有较高的地位。未来对兼具沟通、社会动能、网络等理解力,又能掌握财务与规划力等城市领导力的需求,将会扭转这部分传统。
单靠认清科学方法的逻辑并无法解决城市问题,这就是个转折点;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将它与创意、直觉、全盘性思考与实验相联结。创造性想象的优点在于,“具备认为事情有某种可能的能力,它是内心的意向行为,也是创新、新奇、成长的来源……它虽与推理力大同小异,但却是可丰富理性思考的能力”(柯尼〔Kearney〕,1988年)。寻求其他观点是种精益求精的唯理性,应该要珍视而不是害怕。不同类的知识未必相斥,它们能彼此激发火花。现代的思维方式与科学理性的崛起有关,“特色在于满心狂热,企图将严密的合理化秩序强加于世界,这秩序将消除一切矛盾的痕迹,而那矛盾正是先前生活方式的特质”(克拉克〔Clarke〕,1997年)。然而,这些矛盾借由重视联系与合作,囊括了许多解决城市问题的对策。
改变隐喻:从机器到有机体
形象和隐喻能发挥庞大的力量、调适我们的心态,并组织我们的思维与论点。机械式的心态会想出机械化的对策;而以生物学为基础的心态,则比较可能为城市想出自给自足的点子。至于能点出新思维特质的首要隐喻,就是城市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机体。这代表一种看待城市的典范转移,在可永续的整体内,让我们专注于平衡、相互依赖和互动上。它与称城市为机器的现代主义隐喻相反,随着重心转向健康、福祉、人、城市的生活经验,而不是基础建设、建筑与场所,也显示出某些意涵。这种生物形象拥有远比机械更大的共鸣、说明力与解决问题的能力。
视城市为机器充满了权威形象,反映出一个封闭系统,其中有受控制,并可衡量的因果,而几乎没有留给人的空间。机器形象对我们如何看待组织、城市规划、设计、建筑及城市社会有深远的影响。它与必须要有人随时负责,以操控机器的假设背道而驰,让机械性组织存续的条件已不再存在。系统无法保持封闭,而机器却是针对某种功能制造,毫无弹性可言(葛林哈尔〔Greenhalgh〕等人,1998年)。
至于视城市为有机体的隐喻,不仅较有条理,也为城市探讨提供了新语言:骨头可能相当于地形;动脉与肌肉代表道路、铁路和小径;肠子等于用水服务;神经系统则意味通讯与电力等。由于它强调无常的健康状况的概念,因此很管用。所以心脏病可能意味着一切停止运作、血液不再流动的交通阻塞;而失控的人口成长,则可以视为肿瘤。这种有机隐喻所显示的,就是以诊断、处方、治疗的观点来看待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