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明白,比起想念无法再见的某人,更叫人痛心的是,你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念谁。
“如果我根本不爱他,那我到底为谁复仇?我到底是什么?我还可以为什么而活?”
“抱歉,不过什么也不是的人生,俯拾皆是,不必太过在意。”
爱虹仍在流泪,她直直盯着贺扬,贺扬则盯着她的眼泪。
“我不要变得什么都不是,是你把我弄成这样!你要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爱虹嚷道,“你不可以丢下我!”
这句话让贺扬的心莫名的悸动,因为这句话,他也曾经想对着某人说一遍,可是他没有说出口。
贺扬抱住了爱虹。
那一晚他们没有做爱,他们做足了做爱前应有的前戏,花了很长的时间,细心地抚摸对方,却没有做爱。
他们仿佛要在对方身体上,寻觅出足以让自己投放信任的一点。
那一晚,一直占据着贺扬脑袋的,不是爱虹,也不是刺客的计划,而是一个问题:他真的期待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吗?
戴摩对这项金融攻防战,表现出异常兴奋,好像正参与一场世界大战。明明就是一名间谍,他倒是演出得十分落力。
“要如何挑战‘美元’?”戴摩问。
“首先,当然是要有‘美元’在手。”
他们身上就只有9 527美元,刚刚还吃过一顿早餐。
“第一步,我要一亿。”
“从哪里弄来一亿?”
“想要钱,当然是要到能够聚集钱的场所。”
贺扬领着爱虹与戴摩来到股票行。
但贺扬不是来买股票,只是在“看”。
自走进股票行,贺扬的神色就变了,不是变得凌厉,而是变得相当漫不经心,好像不再需要戒备,不再需要劳神。旁人看来,或者会觉得贺扬斗志散漫,可是终日与杀戮为伴的戴摩知道,贺扬整个人是变得放松了,却不是涣散了,那是回到家的眼神,而且当他放松下来,气势反而变强了。
以森林来比喻股票行的话,贺扬此刻的神态,就如万兽之王在散步。
“我们要靠这个来筹集反击的资金吗?”
爱虹正期待贺扬如何用九千多美元,换来一亿美元。
难道这人真有这种神乎其技的能耐?
“股票是一种吸取资本的工具,这种东西只是用来消蚀你的财富,不会为你带来财富。”
“那么我们来干什么?”
“来看我们的钱。”
“在哪里?”
贺扬点出了几个人,几个看来输得很惨的人。
其中一个白领似是感受到贺扬的目光,回头一看,贺扬满亲切的向他一笑。他有这个习惯,吃掉对方之前,总是对对方特别亲切有礼。
“对不起,我看不见钱,我只看见一屁股的债。”戴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