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董仲舒。他是西汉第一个学者,受阴阳家的影响,对于懦学,发生一种变化。荀子反对机祥,对于迷信,在所排斥。董子迷信的话就很多,书中有求雨止雨之事。孟子王性善,荀子主性恶,董子调和两家,王张兼含善恶。公孙弘治《公羊春秋》,董于亦治《公羊春秋》,而弘不逮仲舒远甚。董子学说,具见于《春秋繁露》。全书分三部,一部分解释《春秋》的微言大义,应用到社会上去;一部分调和孟荀的性说,主张成善抑恶;一部分承阴阳家的余绪,有天人台一的学说。
二、司马迁。他是一个史家,同时又是一个儒家。《史记》这都著作,初非匡无意义,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自述怀抱说:
“亦欲以究天地之际,通古夸之变,成一家之言。”这是何等的伟大!同时在自序中又说:
“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于何敢让焉!”这简直以继承孔子自命了。《史记》这部书,全部目录,许多地方,很有澡意,在史部中,极有价值。其编制论断,关于儒家道术的地方很多。
三、扬雄。他是一个完全模仿、不能创作的大文学家,仿《离骚》作《解嘲》,仿《上林》作《长杨》,仿《易》作《太玄》,仿《论语》作《法言》,不过是一个专会模仿的人,在学术界,没有多大价值。但是以时代论,他亦有他的地位。当西汉末年,鲁派经生,专讲章句训诂,解“粤若稽古帝尧”几个字,长到十余万言,琐碎得讨厌。同时齐派末流,专讲五行生克,亦荒诞得不近情理。扬雄能离开经生习气,不讲训诂五行,直追《周易》、《论语》,虽然所说的话,大致不过尔尔,犯不着费力研究,但是别开生面,往新路径上走,这又是他过人的地方。
四、桓谭。他是一个很有新思想的学者,曾作一部《新论》可陆丧失了,现存的不过一小部分,看不出全部掌说的真相。我们所知道的,就是他很受扬雄的影响。儒家自董仲舒以后,带哲学的气味很浓,桓谭生当东汉初年,自然免不了时下风气。《新论》存留,十停只有一二,讲养生无益及形神分台问题,上承西汉时《淮南子》的遗绪,下开魏晋间何晏、王弼的先声。
五、张衡。他是一个科学家,对于自然界,有很精密的观察,曾追地震计,造得很灵巧,在天文学上,发明颇多。他又是一个大文学家,很佩服扬雄的为人。现在所存的作品中《两京赋》、《思玄赋》等,前者纯为文艺性质,后者可以发表思想。扬雄的功劳在开拓,桓谭的功劳在继续,桓张二人,为汉学魏学的枢纽。
六、王充。他是一个批评哲学家,不用王观的见解,纯采客观的判断,关于积极方面,没有什幺主张,面对过去及当时各种学派,下至风俗习惯,无不加以批评。他是儒家,对儒家不好的批评亦很多,虽然所批评的问题或太琐碎,但往往很中肯,扫尽齐派末流的荒诞思想,在儒家算是一种清凉剂。当时儒家,或者寻章摘句,或者滑稽乱俗,他老实不客气的攻击他们的短处,可以说是东汉儒家最重要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