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认为，人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那其实是自欺欺人，是在玩哲学概念。我们总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我们就会变聪明学乖，我们就会有能力避免之前犯过的错误。可我们忘记了，石头也会变，岁月也会在石头身上留下痕迹，也会改变石头原有的模样。当我们摔倒时，我们以为那是一块新石头绊倒了我们。其实，还是原来的那块！只不过石头在跟着我们一起变，或者说，我们在跟着石头一起变。我们和石头，都在跟着岁月一起变。

我在停车场找到苏涵的车。尽管我和他决定一起私奔已经不是秘密，但还是要分着走，给李国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可怜的男人。” 我刚一上车，苏涵就这么说。

“谁？”

“那个还在等你回去的男人。” 苏涵说着，拉起手刹，将车子开出停车场。

他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边系安全带边回敬他， “你没资格这么说他。”

“我知道，同样的下场，早晚有一天也会轮到我。”

“你再这么说，我就跳车了。”

“好吧，我闭嘴。后座上有一条裙子，你能换上它吗？”

“为什么？”

“因为我要带你去参加一个酒会。”

“酒会？什么酒会？我连自己的订婚宴都不参加了，你却带我去参加什么狗屁酒会！你就是为了这个狗屁酒会才来搅和我的订婚宴吗？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停车，停车！”

“宝贝儿，别激动，听我说，听我说！保证是你有兴趣的！保证值得你私奔！”

“真的吗？”

“真的，不然你阉了我！”

“那你说吧，什么酒会？”

“保时捷为客户安排的酒会。”

“你买保时捷了？”

“我打算买。”

……

苏涵冲我狡猾地笑了一下，让我预感到此行目的并不单纯。他把车开得飞快，我意识到他根本不会停车，好让我有机会坐到后面换上裙子。不过在车子里爬来爬去根本难不倒我，我好像天生就能在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后座上放着一条黑色的ＰＯＲＴＳ晚装裙，款式设计得保守，但质地很好。我扫一眼就知道尺码合适。

“你早就计划好了？” 我拿着裙子问苏涵。

“什么？”

“别装傻！”

“你是指破坏你的订婚宴吗？” 苏涵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爬到后座上的我，“那当然！”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走？”

“我留着裙子的发票呢。你不跟我走，我就把裙子退掉。”

“你真是个死王八！”

“没错，谁让你是我的绿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