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又过了三天,李薇的电话终于来了。我一拿起话筒就能感受到她那喜忧参半的心情。她说郑总对我的水平没有二话,就是对我开出的薪资条件难于接受。他说他要是接受了我的价码,他手下的所有大将就会一哄而散了。
我问李薇:“那他能接受的价码是多少?”
“也就是你说的一半。”
“那你就跟他说拜拜吧。”
“可是他确实又特别看重你,因为他们这两个月已经谈了七八个人了,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有水平的,真的,这是他的原话。”
“就是爱才不舍财呗!”
“没错!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适度降低一下价码。比如降个五千,摆一个姿态,反正你也不缺钱。”
“这话你应该反过来跟他说,他一年十个亿的生意还这么斤斤计较,跟旅游点卖纪念品的小贩似的。我这边怎么降呀?我还担心它的企业文化有问题呢,我怎么也得打进三成受气的钱在里面吧!”
“可这事现在就差这么一哆嗦了。我是可以和他谈,但你这儿也得给我一个底线吧。” 她语气中充满了沮丧和委屈。
我略加思索之后对她说:“这样吧,我可以降低月薪水平,但是日薪水平不能变。就是说如果他只愿意出税后两万五的话,那我的工作天数就是十天。为此职务可以改为管理顾问,工作内容可以分阶段指定,协议也可以半年一签。”
李薇一听大喜,说我简直太聪明了,这种互留余地的办法,她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心说这算什么,不过是谈判中打破僵局的雕虫小技罢了。关键是我现在有这个心态,我可以少拿钱,但我不能多付时间。因为省下的时间我还可以用来干别的,就是什么都不干,我也比自降身价让人心里瞧不起要强。
人应该活得有点尊严,这话确实有理,只不过没活到一定岁数体会不到罢了。
她在当天下班前就把这件事搞定了。她美滋滋地说:“郑总觉得这样挺好,既能省钱又能办事。他说回头让人事顾问给你打电话,约个时间把协议敲定,然后就等你上班了。”
这份协议一签下来我手头的时间立刻就显得有点紧了,因为我又有两堂课的订单到手了。时运往往就是这样,如同打牌,牌好的时候满把都是“QKA”,不好的时候起手就抓“345”。
而且我还得挤出时间去参加闲鹤俱乐部成立十五周年的庆祝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