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她们不喜欢我。”
“告诉我球赛的事。”
“我已经讲过了。”
“你当时在哪里?车上?家里?”
“家里,”巴尔说,“我在吃东西。”
“你还记得?”
巴尔眨眨眼:“刚才那位医生小姐说我应该试着回想当时的情况,这样或许能让我记起更多事。我当时在厨房吃冷掉的鸡肉,还有洋芋片。我记得这些,但目前也就只能想起这些了。”
“有喝东西吗?啤酒,果汁,或是咖啡?”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听球赛。我有一部Bose牌的收音机,就放在厨房,那里还有台电视,不过我每次都是听广播,从来没看过转播,就跟我小时候一样。”
“你当时心情如何?”
“心情?”
“快乐?难过?普通?”
巴尔又沉默片刻。
“刚才那位医生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他说,“我告诉她,我觉得很普通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但其实我当时应该很高兴,就像遇上某件好事。”
李奇没说话。
“我真的搞砸了,对不对?”巴尔说。
“谈谈你妹妹吧。”李奇说。
“她刚才在这里,就在那位律师进来之前。”
“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她是我的一切。”
“你会为了保护她牺牲什么?”
“我愿意牺牲一切来保护她。”巴尔说。
“怎么说?”
“如果他们同意,我会认罪的,这样她就能继续过活,也许改名换姓,我会尽可能不牵累她。那部收音机是她送给我的,是我的生日礼物。”
李奇没说话。
“你为什么来这里?”巴尔问他。
“为了解决你。”
“是我活该。”
“你不是从高架公路上开枪的,而是从新停车场那里。”
“在第一街上?”
“北端。”
“疯了,我怎么会从那里开枪?”
“上星期六,你还向前一位律师要求找我来。”
“我干吗这么做?你应该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才对。你知道科威特的事,我怎么会希望把那件事抖出来?”
“红雀队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谁?”
“我不知道。”
“试着想想,我现在要弄清楚状况。”
“我想不起来,”巴尔说,“只有一片空白。我只记得那个再见失误。播报员都快疯了,你也知道他们就是这样。他们有点不敢置信,结局竟然是以这么蠢的方式输掉比赛。但那可是小熊队啊,不是吗?大家都说他们总能找到方法输球。”
“比赛前呢?当天较早的事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没什么,我没什么嗜好。”
“红雀队的前一场比赛呢?”
“我想不起来。”
“你前一件记得的事是什么?”
“我不太确定,好像是铺路吧?”
“那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
“我记得去了某个地方。”巴尔说。
“什么时候?”
“不确定。是最近去的。”
“一个人去吗?”
“也许是跟人一起去,我不确定,而且我也忘了是去哪里。”
李奇没说话,只是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听着心跳监测器的哔哔声。跳动的速度很快,两边手铐都发出碰撞声。
“点滴里面是什么?”巴尔问。
李奇在光线下瞇起眼睛读着点滴袋上的字。
“抗生素。”他说。
“没有止痛药?”
“没有。”
“我猜他们觉得我不配使用止痛药吧。”
李奇没说话。
“你跟我,”巴尔说,“我们又回到从前那样了对吧?”
“不尽然。”李奇说。
“我们不是朋友。”
“你说对了。”
“但是我们有关联。”
李奇没说话。
“对吧?”巴尔问。
“就某方面来说是的。”李奇说。
“那你能替我做件事吗?”巴尔问,“就当帮我个忙?”
“什么忙?”李奇说。
“拔掉我手上的针头。”
“为什么?”
“让我受细菌感染而死吧。”
“不行。”李奇说。
“为什么不行?”
“还不是时候!”李奇说。
他站起来,将椅子推回墙边放好,然后走出病房。他在柜台办了手续,经过空气室,搭电梯下楼,回到大街上。海伦?罗汀的车子不在,她已经离开了,没有留下来等他。于是他从市区最外缘开始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