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没有隐藏起来……没有暗门，你可以站在任何一扇门里检查一下是否与邻近房间完全隔离。掀开地板或天花板，你只会看到邻近房间的地板或天花板……简而言之，没有秘密通道；凶手也没有隐藏在房间的任何地方；他不可能从窗户出去，也不可能从客厅大门出去……但是凶手确实是在那里杀了人；这个案件里，我们最清楚的就是死者并非自杀。

在《三口棺材》1（1935）中，卡尔借笔下侦探基甸菲尔博士之口，用单独一章生动而深入地讨论了密室杀人及其可能的解答，一共有七大类，关于门的诡计还分了几小类。卡尔创作了几十部作品，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技巧极大地扩展了密室的可能性。虽然故事中常常存在不可能发生的假设，但是很少有读者觉得那是异想天开。他将诡计搭建好，不断暗示读者会有若干种不同的解释方式，直到最后揭开真相的时候让人大吃一惊。卡尔笔下的杰作必然是最具创新性的作品，我会选《三口棺材》，正如菲尔博士所说：这类作品“迷团是因错觉和乔装术所引起的”。（我所谓的不可能发生的假设在阅读的时候并不会影响乐趣，但是事后会心生疑窦，以《三口棺材》为例：三个目击者都以为街上的钟是准确的，其实钟并不准确。难道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戴着手表吗？）小说中魔术手法绝妙至极。

一九八○年，一群作家、编辑、批评家和爱好者受邀票选十大密室小说2。十大中有四部是卡尔的作品，《三口棺材》得票数几乎是其他任何一本书的两倍。十大中另外三部卡尔作品分别是《歪曲的枢纽》（1938）、《犹大之窗》（1938）和《十个茶杯》3（1937）。此外，我还想加上一部我个人喜欢的作品——《皇帝的鼻烟盒》（1942）。请注意年份。在将近二十年里卡尔一直保持多产和不断创新。他一年能出品三本书甚至更多，全都是各类密室主题。不过，从一九五○年的《新门新娘》开始，他的作品不仅变成三流的侦探小说，同时也是十分草率、过分的历史罗曼史小说。

1 原文使用的是英国版书名《隐形人》（In The Hollow Man），这里译文改用中译本书名，下同。  

2这份书单收录在爱德华D.霍克主编的《不可能犯罪选》（All But Impossible!，1981）中，投票者共有十七人，都是著名的作家、评论家、编辑等，也包括朱利安西蒙斯。其中有些人只能列出两三本，有些人则很难只选十本；名单里总共包含了五十本书，只有二十一本是重复出现的。计分的方式是每个第一名给十分，第二名给九分，依此类推，分数相加获得排行，名单如下：

①《三口棺材》（1935）约翰狄克森卡尔 104分

②《地狱之缘》（1944）黑克塔伯特 59分

③《黄色房间的秘密》（1908） 加斯东勒鲁 57分

④《歪曲的枢纽》（1938）约翰狄克森卡尔 55分

⑤《犹大之窗》（1938）约翰狄克森卡尔 51分

⑥《弓区之谜》（1892）伊斯瑞尔冉威尔 47分

⑦《死亡飞出大礼帽》（1938） 克莱顿劳森  39分

⑧《中国橘子之谜》（1934）埃勒里奎因 35分

⑨《九九神咒》（1940）安东尼布彻  30分

⑩《孔雀羽谋杀案》（1937）约翰狄克森卡尔 22分

3美国版名为《孔雀羽谋杀案》。——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