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员军事化1927年12月的莫斯科,早已出现冰冻。
由温暖湿润的中国南方,骤然来到冰天雪地的俄罗斯,刘伯承感到有些不适应。
但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革命军人,气候的变化根本算不上什么。
生僻的俄文像一道难关,挡在了刘伯承面前。
他要从字母学起,短期内必须听懂高级步兵学校的课程,读懂一批俄文军事书。
苏联老师严格得很,对于回答不出问题的学员不让坐下,让大家给你“照相”,在众目睽睽下叫你不好受。
刘伯承用上全身心的力量,有步骤地“扫盲”,自觉地一步步地掌握字母、生字、短句、发音、常用字,由浅入深,不搞突击,讲究真懂、真会,多练、多写、多读,常向同学请教,少休息多用功。
他认为如果拿不下俄文这一关,党给他的学习任务也就无法完成。
作为“南昌八一起义”的参谋长,学习之余,刘伯承还要经常参加关于这一历史事件的讨论和研究。
1928年6月,中共中央通知他出席在莫斯科举行的中共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
会址在塞列布若耶,是莫斯科近郊离兹维尼果罗镇不远的一座乡间别墅。
依照大会的规定周恩来作“军事问题报告”,补充报告由刘伯承担任。
这次大会意义重大,是为了总结大革命时期和“八七”会议以来的经验教训。
为此,刘伯承细心准备,使这份补充报告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他指出列强和南北军阀的反动本质,以及这两大敌人的制度矛盾与外强中干的实质。
他剖析了军阀军队的虚弱性,并且提出如何瓦解这些反动军队的方针和方法。
刘伯承在“党员军事化”专题中,提出的建议很有见地,同时也具有理论上的创新。
刘伯承认为:“对于军事,人人都要重视它,学习它,武装工农,领导工农,夺取政权。”
至于如何学习军事,刘伯承讲得更为具体:“使用武装方面。
广州暴动工人百分之七十五不会打枪,甚至自己打死自己人,得着敌人三十门大炮,只用了五门。
从这次可以看出使用现代武器的重要。
我们对于射击以至于手榴弹自然该学习,就是旧式的刀矛,我们也要利用它来夺取敌人的武器,也是应该学习的。”
“现代技术条件下的战术,都应充分地训练与学习。”
“学习必须长期刻苦地研究才行。
党员军事化,才能夺取政权、维持政权、巩固政权,才能说到中国革命胜利,世界革命胜利。”
刘伯承的这些见解,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漫长的军事征程上,足以证实他的观点值得珍视。
攻下俄文关学习俄文的艰难过程中,他曾给川中旧友王尔常写信,详细阐述了自己勤学的信念和方法:“余年逾而立,初学外文,未行之时,朋侪皆以为虑。
目睹苏联建国之初尤患饥馑,今日能饷我以牛奶面包。
每思川民菜色满面,‘豆花’尚不可得,更激余钻研主义、精通军事以报祖国之心。
然不过外文一关,此志何以得达?乃视‘文法’如钱串,视生字如‘铜钱’,汲汲然日夜积累之;视‘疑难’如敌阵,惶惶然日夜攻占之,不数月已能阅读俄文书籍矣。”
20年代的中国,由俄文翻译成中文的书很少,而十月革命后的苏联,翻译事业则开始日趋系统繁荣。
因此,刘伯承掌握了俄文这一工具,有利于扩大他的视野,便于学到更多的学识。
当然,最大的收获是他得以到苏联最高军事学府——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
伏龙芝学院1928年下半年,刘伯承被调入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
他踏进校门,一条醒目的大标语给刘伯承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一切战术要适合一定的历史时代,如果新的武器出现了,则军队的组织形式与指挥也随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