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个现状刘伯承指出:我们的射击还不高明。
为了提高学习技术的热情,他借用敌军的资料以扩展消除武盲的成果。
刘伯承说:“我在这次反‘扫荡’中看到一篇日本军事论文,其中说:‘与其有百发一中的炮百门,不如有一发一中的炮一门。
’我们从精兵意义来看,应该说:‘与其有百发一中的兵百名,不如有一发一中的兵一名’”。
经过刘伯承一加工,日本人的话,就成了我们的东西。
这又把诸葛亮的“夫军无习练,百不当一;习而用之,一可当百。”
的思想加以发挥。
富有生命力的形象化语言,不仅使文化程度低的干部战士乐于接受,即使知识分子干部也是难以忘怀的。
一二九师司令部有一位科长,原留学日本,他根据自己在刘伯承身边工作的亲身体会写道:刘伯承师长“常常教导我们以‘狗啃骨头死不放手’的精神向工作钻研,他尤常高呼‘防机关主义作怪’,以警惕自己,警惕全体人员。
1941年初,他向我们提出了四句格言:‘具体的计划,科学的分工,定期的检查,适时的总结’作为我们的武器。”
老记者冯诗云经常提起刘伯承对他和林火(太行名记者)在1941年讲过:“知识分子要同工农结合。
双方取长补短则大有作为;如相反,那就要‘糟煮豆豉——桑(伤谐音)泡味’。”
这句四川开县的歇后语的意思只有四川人才能懂得。
通常的情况下,刘伯承是不怎么用地方性太强的语言,他很注意对方的理解能力。
由于听到冯诗云操一口川东话,所以他才说了这么一句地地道道的家乡话。
据一位开县人的解释:“泡,是生长田边地角的一种荆棘上结的小果,酸甜可口,开县称桑葚泡。
桑葚甜,入药补虚。
糟用糯米酿成,味香甜酸;豆豉用黄豆酿成,味咸酥松。
两者都是可口佳品,如混煮则味怪不可入口。”
因此,刘伯承通过这一句家乡话,表达了两种类型干部必须亲密团结的观点使听者得以长久难忘,事隔半个世纪,冯诗云还能记忆犹新。
以严谨、心细似发著称的刘伯承,对于那种浮夸、粗枝大叶的作风十分恼火,为了纠正这种不良习气,有时他还加以辛辣的批评或幽默的讽刺。
在敌后抗战的太行山上,刘伯承向干部做报告时讲到:“我看到一份情报,写着敌人集结数千余人,似欲侵犯我军模样。
这种情报毫无用处,空话!究竟敌伪军各有多少?日军是什么番号?伪军是‘皇协军’还是匪顽?是从太原、石家庄来的,还是从济南来的?都不清楚。
敌军的师团各有特点。
有的擅长山地战;有的擅长平原作战;司令官的经历、战术思想和性格也有差异。
笼里笼统说‘敌人集结数千余人’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脑壳!所以我要他们重新查明情况。”
山西有种圆毡帽,正反面不分,前后也不分。
刘伯承把那些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报告,比喻‘山西毡帽’。
他说:“你们看山西毡帽,怎么戴都可以。
有的报告跟它差不多,说‘激战一昼夜,双方无伤亡’,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激战’而又‘无伤亡’,叫人无法捉摸。”
为什么刘伯承对情报如此看重呢?这是有历史教训的。
刘伯承当年总结南昌起义的经验教训中就有一条:“估量敌人,自然要靠谍报。
估量自己,就要靠仔细的认识,切实的工作。
此次估量敌人力量何以太小?是谍报的罪过。
估量自己的力量何以太大?是我们不认识、不切实的罪过。”
由此也可以看到,刘伯承对人民的事业多么的负责啊!“茶壶里装汤圆——肚里有货口小出不来。
干部要掌握文化,首先语文打基础,肚里没有几篇好文章打底子,写出来的文章不成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