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质疑“第三时期”理论被布哈林批评
对“第三时期”理论,7月27日在讨论布哈林报告的第12次会议上, 瞿秋白作为参加大会的中国代表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他的发言既直接又策略。他说:
虽然中国共产党内有许多所谓的“知识分子”,但是我们的知识十分贫乏,尤其是在国际问题上。我对其中许多问题不甚了然,但是仍想谈谈布哈林同志在提纲中提到的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总的形势。现在总的形势的特点是资本主义稳定和帝国主义阵营内部矛盾日益增长。我们面临着战争危机、反苏战争的危机以及干涉中国革命的危机。
共产国际的总任务就是防止战争、保卫苏联和保卫中国革命。可能这三项任务就是所谓第三时期的特点。但是,我认为,这里我们还有一个空白,就是在经济分析方面,当谈到工业生产力的增长、技术的改善等等情况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谈了一下新的经济形势对农业、对亿万农民现状的影响。这方面的分析是浮光掠影或不够清楚的。
既然我们在提纲中得不到有关农业、殖民地和太平洋问题的明确答案,那么所谓第三时期和第二时期似乎就区别甚微了。(有人插话:对!)
瞿秋白的发言受到了布哈林的批评。布哈林在《国际形势与共产国际之任务——在共产国际第六次世界大会上对于政治报告的结论(节录)》中专门就有关“第三时期”理论的争执问题进行了说明。他认为,若否认第三阶段之成立便是错误。他说:
对于这个问题之第二个辩驳者是中国同志斯特拉霍夫(指瞿秋白——引者注)。他说,我们不懂得这个问题,因之我们相信,这第三阶段是不成立的。但是我们赞成,在提纲中提到他。
······当司同志说第二与第三阶段之间无有分别的时候,旁听席中有人嚷着说:“很对”。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个插语,总之他欲证明他的特殊的逻辑的能力。若是生产力之发展与技术之发展间有密切的相互的关系存在时,那么很显而易见的在逻辑与发言间不常有一个这样的相互的关系存在着。
司同志在他的讲演的末尾说,在提纲中应该把第三阶段叙述出来。但是第三与第二阶段若无有区别时,亲爱的司同志,为什么要费这个心力去叙述他呢?难道我们的纸无处用吗?
针对布哈林的发言,8月4日在第22次会议上瞿秋白(斯特拉霍夫)发言指出:
顺便说一下,我根本没有说第二时期和第三时期之间没有区别,虽然布哈林同志在总结发言中认定,我说的“第三时期还是应当在提纲中加以说明”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我说过,为了强调指出这两个时期的区别,必须更清楚、更确切地分析:一、资本托拉斯化、国家资本主义倾向、技术发展等等对于农业和农民的影响,对于农民阶级分化的影响,对于农村阶级力量改组的影响;二、这个新的时期,即西方和美国阶级斗争尖锐化和存在着反苏战争危机的时期,对于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特别是对于东方各国农民的影响;三、无产阶级在未来大规模的斗争中的领导作用问题。
显然,瞿秋白对“第三时期”理论仅仅是质疑,并不是根本反对,他也不能改变整个共产国际六大的反右基调和“左”倾指导思想,自然也无法改变它对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中国革命的不良影响。
在共产国际六大上,瞿秋白作为大会指定的“民族殖民地革命运动问题”补充报告人之一,他在库西宁作《关于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的革命运动的报告》(8月14日的第29次会议)之后,于8月15日的第31次会议上作《关于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的革命运动的补充报告》和8月21日第39次会议上作《关于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的革命运动问题的结束语》的报告。在报告中,他结合中国革命的经验教训,从理论上分析了殖民地半殖民地革命的性质特点,革命动力、土地问题、资产阶级作用问题等,对世界革命、国际形势也提出了自己看法。
瞿秋白在所作的报告中,结合中国革命的经验,认为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进行推翻帝国主义的民族民主革命过程中,一定要重视农民的作用,农民应成为无产阶级依靠的重要力量:
列宁教导说,在殖民地和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农民是最基本的群众,正因为如此,我们在那里搞的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由此必须得出唯一的结论是:同民族资产阶级进行联合时,殖民地的无产阶级应把着重点放在农民身上,以便从共同斗争的第一天起就使民族资产阶级失去活动能力,从而把农民引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