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你们的老规矩是什么吗？”

“打得多的人当皇帝，输的人当太监。太监点火烤肉伺候皇帝。还有，下一次打猎的气枪子弹也由太监准备。”

“为什么是太监，不是大臣呢？大臣不也服侍皇帝吗？”

国栋眼珠一转：“当太监就得学太监说话。”

穆杉和国栋相视大笑。国栋把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排放在岩石上，再跑过来，教穆杉打枪。

“就这样，这三点成了一条线，就可以扣动扳机。”

国栋帮穆杉托着枪，微风拂动，穆杉的长发轻轻扫到国栋的脸上。他闻到淡淡的洗发精的味道，清新可人。国栋定了定神，想到既然答应穆杉好好做朋友，就不要分心了，带她出来散散心，看着她的笑容，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国栋正想着，穆杉却瞄准后扣动了扳机。穆杉被枪的后坐力吓了一大跳，枪都差点掉落，国栋一把稳住枪，鼓励穆杉接着打。

“我打不准。”

“这次，我保证你能打到。”国栋再次帮穆杉托好枪，帮她调整准心，“开枪。”

枪声响，石头落。

“打中了。”穆杉一时兴奋得像个小孩。

国栋还是一把稳住枪，继续鼓励穆杉：“把那几个也打倒。”

在国栋的帮助下，石块一一被打倒。

“好枪法！”

“是你教得好，谢谢你。你快打猎吧，不然要当太监了。”

国栋笑着，骄傲地一仰头：“不会的，老蔫就从来没有赢过我。所以他一直不服气。”

正巧，一只野鸡从一处杂草中飞出来。国栋快步移动到穆杉前面，扬枪扣动扳机，野鸡瞬间落地。国栋跑去捡起野鸡，拎起来给穆杉看。穆杉笑了。国栋走了回来。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它死前会不停地挣扎。”

“你说的那都是电影里演的。”国栋学着电影里演员的表现，慢慢倒下，“同志，这是我的党费，请你交给组织。还有这个，请替我转给我的儿子，告诉他，不要为我难过，我是为了革命牺牲的，他应该感到无比自豪和光荣……”

穆杉看着国栋的夸张表演，笑得眼泪出来了。两人正笑着，突然下起了一阵急雨。国栋赶忙把衬衣脱了下来，给穆杉挡雨。他们跑着来到不远处的小窝棚，国栋让穆杉进去避雨。

“你也进来呀。”穆杉看着国栋在外面淋雨。

其实是窝棚太小，国栋不好意思进来，而此时的穆杉已经全身湿透了，玲珑的身材在蓝灰色的连衣裙下毕现。国栋的视线都不敢乱移，只好盯着穆杉的脸庞看，可她那一对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在雨滴衬托下更显异彩。国栋笑话自己，书上说得太好了，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穆杉就是西施。

穆杉还在劝国栋进来，国栋只好说他特别喜欢雨。他在雨中做出洗澡的样子和很爽的表情，还告诉穆杉他们下乡时，很少能洗上澡，都是下河啦，等下雨啦。不一会儿，雨越来越大，国栋唱着《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边唱边跳忠字舞。穆杉被国栋忘情的雨中歌舞吸引，她笑着的脸上竟然有泪水滑落。

“你再不进来，我就出去了！”穆杉坚持。

“没事，你就在里面待着吧！”国栋还要学卓别林走路。

穆杉真的要出来了，国栋只好钻了进去。穆杉用国栋的衬衣给他擦头上的雨水。国栋听到穆杉小声嘀咕道：“你这样会生病的。”穆杉关切的眼神如同春池中荡漾的涟漪，一直荡漾到国栋的心中，让他从心到手层层感受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