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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鸽子(14)

橄榄树 作者:乌兰那日松


窄小的窝棚里,两人挨得很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国栋接过衬衣,他的手抓到了穆杉的手,他的手比穆杉的手还要滚热。

穆杉感到国栋双手轻轻拂过她的长发,到达了她的脖子,那手心里的温暖让她被雨水打凉的肌肤一下子炙热了起来。穆杉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时间刹那间凝固了。她感到自己有点发软,双腿像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一样,她突然踉跄,而国栋一把把穆杉紧紧抱住。混乱中,穆杉抬头看见国栋深情的目光,四目相对,国栋把自己火热的唇压到了穆杉的嘴唇上。

穆杉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流光溢彩。这时一阵大风,窝棚都被震荡。穆杉更站不住了,而国栋再次紧搂着穆杉,继续亲吻。穆杉手足如同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好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声惊雷,穆杉只觉得脑子像被炸开了一般,她猛地推开国栋,跑出了窝棚。

国栋呆呆地站在雨中。

8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国栋知道自己越界了,可穆杉也是喜欢他的啊。他在雨中一遍遍喊着穆杉的名字,声音却消散在森林中。终于,他在雨中找到了穆杉,穆杉正躲在一块大岩石旁哭泣。

国栋只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他心里明白他爱上了穆杉,因为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人充满了想亲近另一个人的欲望。

雨渐渐停了,国栋说了句“我们回家吧”,穆杉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朝前走。国栋试图扶着穆杉,她只是摇头。国栋只好在后面慢慢跟着她走。终于,两人坐在了车上。

国栋上车发动引擎,又熄了火。

“穆杉,我爱你。”

穆杉无声地哭了。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呢?”国栋不明白这一点。

穆杉痛苦地摇头:“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我觉得你这样是逃避,对你,对我,都是。”

“我不是个好女人,我一次又一次地做着错事。”穆杉一语中的,她在心里一片遍遍呐喊,我是有未婚夫的啊!

“这有什么错,我们都没错。既然我们彼此喜欢,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穆杉一字一句地缓慢说出:“我的婚姻我父母已经都给安排好了,双方的父母都很赞成,双方的家人也都很赞成,亲戚朋友们也都很重视,说我们俩是世界上最般配的情侣。”

国栋笑了笑,他更加明确穆杉也是喜欢他的。他直言他的判断:“这么多人都赞成的婚姻,可是我却偏偏没有听到你的看法。”

穆杉支吾:“我——我也是赞成的。”

“你骗人,其实你对未来的婚姻根本就没有感觉,你只不过是活在别人为你做好的套子里。我还是那句话:其实你更渴望的是属于你自己的充满火一样激情的恋爱!”

“我不能这样自私,我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顾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去伤害一个好人。”穆杉一下子吼了出来,似乎是希望这吼声能够说服国栋,更能够说服她自己。

“那你就要伤害你自己和我吗?”

“对不起,国栋,我别无选择,求求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穆杉的哭泣让国栋很心疼。国栋绝望地跳下车,疯狂地跑了一阵后,站在那里大声地喊着,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穆杉、穆杉……”穆杉听见自己的名字荡漾在山野空谷中。雷阵雨已停,而国栋那充满爆发力的喊声却如雷阵雨一般击打着她那不诚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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